“那怎么行!”
像是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王迹华稍微控制了下音量。
“这……我本就是为了帮老太太打理府中事物才来的,况且楠楠也是老太太同意带过来的,要赶我们走,总得问问她老人家吧?”
“表姐,我母亲帮忙料理府中事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要这样赶我们走,不合适吧?”
见着温清影不松口,温初楠也不装了,直接站起来质问她。
“苦劳?需要我把账本拿出来对对吗?这些年借着管家的名头敛了多少财,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让你们回老家,已经够仁慈了。”
王迹华听这话也是装不下去了,拽着温初楠哭哭啼啼的找老太太诉苦去了。
但她还是太低估温清影在温老太太心中的地位了。
“当初柏然要娶你,我就不同意,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德行,拿自己侄女的东西,你也不嫌害臊。”
温老夫人活这么多年,什么事看不破,她从王迹华东拼西凑的谎话中,凑出事情的真相。
当真是小家子气,温家那些儿媳哪个不是贤良恭淑,就自己这个小儿子非得娶这么个货色。
“你明天就回去吧。”
“母亲,这些年,我帮您操持这这一大家子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这样赶我走啊!”
“你若安静的走,楠楠留在府里,我亲自教导,她还是个好孩子,你若要强留,别怪我将你们母女俩一起送回去。”
王迹华看着婆婆的脸色,只好答应,能让温初楠留下也好。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楠楠留下,陪老婆子我说说话。”
王迹华一步三回头的回望着。
温初楠每到老太太院里都大气不敢出的,只低着头,做鹌鹑状。
“你娘教不好你,就换我来,去祠堂跪着,跪满三日。”
“祖母……,我……”
“还不去!”
王氏被遣返,她留下的烂摊子都要温清影收拾,刚将账本拿出来,花楹便回来了。
“姑娘,除了几个家生子,剩下的都差人牙子打发出去了。”
温清影点点头,也没多问,花楹做事她一向放心。
“刚刚李嬷嬷将二夫人的库房钥匙拿过来了,说是让奴婢明日再去将丢失之物拿回来。”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姑娘也早些歇息吧,别把眼睛熬坏了。”
温清影扶额,在山上的时候,无垢教了她不少东西,唯独管家看账他们俩都是一头雾水,幸好前世在宫里学了不少,不然这只能是一本烂账了。
花楹伺候着她躺下,吹了灯才放心离去。
这几日事情太多,脑海有些杂乱,一静下来,各般回忆涌上,包括那个被她刻意忽略的人,人一旦心思多,就容易做梦。
温清影睡得不太安稳,她梦见裴霁了,梦见那个冰冷的雪天。
前世裴霁心里一直有她,不然也不会冒着砍头的风险私自回京想接她走。
只是她没答应,她不能放下父母族人,也不能连累他。
她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没想到萧成砚会强娶她进宫,他为了稳固地位已经疯魔了,强娶有婚约的臣女,派人暗杀守疆土的将军。
前世,裴霁的棺椁被运回的时候,温清影已经是贵妃了,她不能靠近,只能陪着萧成砚站在城墙上看着。
萧成砚说裴霁是将军,本就该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是他的荣光,温清影疯了般想冲下去,却被死死扣住无法动弹。
漫天的飘雪成了她的心魔,午夜梦回时她总在后悔当初没有紧紧握住裴霁的手。
“裴霁……!”
温清影从床上坐起来,背后濡湿一片,她张口轻喘着。
“姑娘?怎么了?”
守夜的婢女点了烛台走进来。
“没事,替我拿件中衣换上。”
这个时间,也是无法再入睡了,温清影换了衣服,将婢女打发走,举着烛台往西院走去。
西院没人住,一片荒凉,只是年少时裴霁常常说有鬼,闹着要捉鬼,还亲手做了把桃木剑,说要当道士。
温清影同裴霁也算青梅竹马,裴霁少时顽劣,闯了不少祸,回回都要她给兜着,没想到,那个天天翻墙的皮猴长大了竟是那般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