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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内侍四、五遍同样的喊话结束,他终于到了新帝的寝殿。
一见到新帝,他便立刻下跪,“草民叩见皇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上的人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起身。”
容景成听话地站起了身。
缙宣:“抬起头来。”
容景成又很听话地照做了,缓缓抬起了头。
缙宣:“朕问你,今日不论这架龙椅上坐了谁,他说的话,你都会心甘情愿照做,是吗?”
容景成额头冒出冷汗,不明所以,只能拱手作礼道,“龙椅上只坐了陛下,我没有看见别人。”
“好!你说的真好!”缙宣莫名大笑了一声,“你上来。”
容景成第一时间没明白新帝的意思,他茫然地抬起头,呆呆地看了新帝一眼,并未行动。
他不知道要上哪去。
“你,上来,到我身边。”缙宣又说了一句,语气略微有些低沉,但看不出喜怒。
容景成忽然觉得,从前世人对龙椅上坐着的当今天子,冠以草包的称呼,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眼孔浅显,识不得真人。
他慢慢走上台阶,抬起的每一步都沉重如铅,但最终还是到了新帝身边,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陛下有何吩咐?”
缙宣:“坐下。”
容景成又是一愣,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确信除了龙椅以外,并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凳子”的东西。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
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这一坐,反倒让新帝愣了一下,像是突然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物种一般盯着容景成,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
容景成惊呆了!
“陛……陛下?”他惊恐地看着新皇,怀疑一定是因为刚才的桃木剑,冒犯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天子,他要亲自动手掐死自己。
天哪!这人真是他见过的,最小肚鸡肠的皇帝!
缙宣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轻声问道,“你叫什么?”
“容……容景成。”
容景成下意识后退,却险些撞到了身后的龙椅扶手上,被新帝眼疾手快地扶住后脑,才没撞实。
下一秒,容景成又惊呆了!
新帝到底在干什么?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在做梦,新帝和他的互动,很不对劲,似乎正在往抽象的境地策马狂奔。
容景成胡思乱想之际,缙宣的手并没有从他的后脑挪开,而是一点点移到了他的脸颊上,用指腹一上一下地摩挲着他的皮肤,从脸一直到脖子……
每一点触碰,给容景成带来的不仅是丝丝痒意,更多的还是心灵的震撼。
这短短几秒的时间,仿若逐渐冷却的糖浆一样,流动得极其缓慢,像百岁老人拄着拐杖走路。
不知过了多久,缙宣缓缓开口道,“景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很美。”
容景成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摇头,“没……没有,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