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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基地现今的三大军部,江部、沅部、汀部。
江部里多是普通居民的孩子,沅部里多权贵子弟,汀部里不论出身,全是异能者。
而在许久之前就被除名的澧部,里面也是异能者,女性异能者。
清嘉在河面上飘着,听到了一个很老旧的消息。
向她述说这些事情的人,她们脸上都带着回忆的神色。
“那你们为什么被除名?”清嘉问了个问题。
她问得很是直白,但她认为,曾经澧部的人都愿意向她叙说旧事了,应该也不差这一个问题。
“因为话事人不能容许异能者一家独大,四个军团里有两个都是异能者,当局的话事人忍不了,底下的普通人居民也忍不了。”
“我们军团的人被除名奴役,逐渐成了现在的样子。”
高大的年轻女人说。
“你也真是敢问,我之前跟其他人说这些话,他们捂着耳朵听都不敢听。”
清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敢听的。
“你们为什么留在这里?”
“为什么?好问题,我之前也想过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当牛做马被人奴役。”
“不留在这里难道要跑了吗,要明晃晃的告诉那些人,我们澧部是偷渡客,是上不了台面的,是废物,是逃兵。”
清嘉眨了眨眼睛,她没用体会过这种情感,但是能感受到年轻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猛然迸发的强大信念。
“我瞧你这眼睛颜色,之前我还以为你也是异能者,只有异能者用这种偏方改眼睛颜色。”
年轻女人说到这凑过来,抓住清嘉的脸仔细打量了一下。
“不过瞧你这样,也不像是异能者,弱得怪可怜的。”她感慨了一声,随即又说:“你脸上的疤是画上去的吧,有点掉色了。”
清嘉用力把自己的脸救了出来。
“你是不是长挺好看啊,要是有安全的地把脸上的东西擦了吧,遮遮掩掩的活着也不像个事。”
“不行,我要留着。”清嘉拒绝这个提议。
真掉色了她就完蛋了。
在沅陵基地暴露身份和掉进火坑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很想跑出去见霍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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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基地乱了好几天。
在最初的动乱平息下来后,他们一清点,发现除去损失的物资之外,基本没有人员伤亡。
因为地形的特殊,沅陵基地每年死亡的人并不在少数。
大多是因为异种死亡的。
但在动乱之后,河里跟天上的异种都干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末日新历早已悄无声息的解释,看不见一点影子。
话事人和三军部的人第一次见如此奇诡的场面,硬是按兵不动好几天,生怕出现什么阴谋。
但是常年被压迫的普通居民顾不了那么多。
他们自出生开始就得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水里跳出来的一条鱼啃掉脑袋,现在忽然发现异种消失了,这种激动难掩的心思不是军队和死令可以拦住的。
就在短短几天,上面的话事人们回过神之后,发现基地内人口流失严重,甚至在外面建立了好几个小型聚集地。
在其他基地外面有聚集地很正常,但在沅陵基地不正常,沅陵基地根本没有聚集地这种东西。
江部和沅部的士兵都被派出去抓人了,黎渊亭的汀部一片萧条,跟其他两个军部比起来,堪称是门可罗雀。
副官颇有些唏嘘,他给黎渊亭倒了杯茶,洗耳恭听黎渊亭的下一步计划。
“没了异种不是好事吗,今年异种潮不用担心死人了。”黎渊亭从容接过副官手里的茶,“但是我敢说,咱们那位话事人和其他几个军团的高层最近都睡不着觉。”
“异种没了是好事,但是他们得知道异种是怎么没的,不然寝食难安啊。”
黎渊亭晃了晃茶杯,没喝几口就放下了。
“现在就是我们的事了,之前汀部的定义是拉磨的驴,别这样看我,黎峙是那么骂我们的,虽然难听但还真有点道理。”
“不过异种没了,我们也就没活干了,估计处境会更糟糕。”黎渊亭看得很透彻。
“没事,短期死不了,毕竟还防着我们这群异能者坏事呢。”
他思考了一会,忽然抬头问副官:“你说,我们把沙海明珠在沅陵基地的消息放出去会怎么样?”
副官欲言又止:“盯着沙海明珠的势力很多,最近的在北方基地。”
“不更好吗,让他们吃点苦头,反正我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