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不好意思,况且他也是关心你嘛。”
孟玦轻哼一声:“没看出来。”
陈与禾还想再帮小季同学说几句好话,但看孟玦脸色阴沉,还是算了。
实验楼离教学楼有段距离,十五分钟路程得有的。
两人肩并肩走着,路过图书馆后面的行知湖时,孟玦还一个劲儿往前走。陈与禾拉了拉他的袖子:“要不抄个近道?”
行知湖和图书馆中间有块空地,正好在湖面狭窄处修建了几十个石柱,从行知湖拐歪处,跨过那些石柱,从图书馆旁边的小路绕过去,就到了教学楼区域。以前他们都从这里过,可以少走一大圈。
孟玦冷然道:“学校现在不让抄近道。”
“啊?为什么?”
“有学生不小心掉湖里了,保卫处就在石柱周围加了围栏。”
陈与禾不信,跑到湖边去看。果真加上了护栏,把出入口围得死死的,还立了块牌子,提醒学生水深危险。
那些石柱都是敦实的水泥立方体,结实防滑。陈与禾疑惑:“这么大的石墩,怎么会有人掉湖里呢?”
孟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据说是小情侣打闹,不小心掉进去了。”
“哦。”
陈与禾若有所思,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在湖面上打闹。虽然她也曾在这里做过类似的事。
以前他们从这里过的时候,孟玦总是会在身后护着她,陈与禾笑他跟个保镖似的。
近道没有了,得多走一公里,麻烦。
孟玦看出她的心理活动,拽着她的上臂,像拉走一个不愿离开广场喷泉的小孩:“走了,别看了。”
到了上课的教室外面,孟玦让陈与禾先进去,自己还有点儿事。
她只好从后门溜了进去。教室不算大,但上课的看起来得有一百号人,应该是跟专业相关的都安排了导论课。陈与禾在最后一排坐下。
临近上课时间,陆续有同学在她身边落座,陈与禾有些堂皇,这都是大一新生,年轻有朝气,她坐在这里面简直格格不入。更奇怪的是,她桌面上什么都没有,她更心虚了。
坐在她左边的是一个男生。
陈与禾感觉得到旁边的男生瞥了她几眼,没一会儿,他问她:“同学,你胆儿挺大啊,笔都不带。准备坐一会儿就开溜?”
陈与禾庆幸自己今天没穿那些“班味”穿搭,可即便穿得休闲,跟真正十七八岁的小年轻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她悻悻地回:“忘带了。”
男生笑了一声没再追问。
上课铃响,孟玦从教室外进来。教室里顿时掀起一阵讨论,都在猜这个老师是谁,怎么这么好看。
陈与禾坐在最后,身边都是男生,倒是没多少人议论孟玦,顶多从手机游戏里拨出一秒钟,扫了一眼新来的老师,就又回峡谷里厮杀了。
孟玦站在讲台上,播放出课件,不远不近地对着桌面上的麦克风开口:“同学们好,因为胡老师出差,今天这两堂课由我来代课。”
台下突然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掌声越来越大。孟玦没有着急开口打断,耐心等掌声结束。
孟玦今天特意穿得成熟些,但依然掩盖不住风采。一个人的年纪从外表和声音就能分辨出个大概。
果不其然,掌声逐渐变小后,有个响亮的声音从角落传出来:“老师,你结婚了吗?”
那声音又大又洪亮,没有一点儿羞怯,引得一阵哄堂大笑,后排的男生也纷纷抬起头看向讲台。
紧接着又有个女声问:“老师,你是不是姓孟?”
孟玦在学院里果然有些名气,连大一的学生都知道他。
接连两个大胆的提问,孟玦没有回应。他拿出几张纸,清了清嗓子:“先点名啊。”
台下顿时哀嚎遍野。
“老师不要吧!”
“长得帅的男人果然心狠。”
学生的抱怨,孟玦置之不理,低沉中带着些颗粒感的声音次第响起,念出了一个个名字。
陈与禾觉得好笑,原来他刚刚让自己先进教室,是去拿点名册了。
名字一一念完,孟玦说:“请转告没来的同学,胡老师很严格的,旷课3次平时分就没了,期末最多59分。”
“魔鬼啊魔鬼。”
“还好我今天来了,不然就挂科了,我已经被逮着两次了。”
“还能近距离看传奇学长,不亏。”
小声的议论随着孟玦讲课的声音逐渐变小。
陈与禾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她从实验室出来什么都没带,孟玦回去拿教材的时候,也忘了让他把自己的包带下来。现在好了,纸笔没有不说,眼镜也没戴,课件上的内容根本看不清。只能划拉手机。
旁边的男生往陈与禾这边挪,用手肘轻轻怼她:“哎同学,怎么没听到你答到啊?”
“呃…”陈与禾急中生智,“我是来旁听的。”
“别的学院的?来看帅哥?”男生一脸戏谑,“但是也没提前通知换老师啊,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对这门课感兴趣而已。”
听刚才点名,旁边的男生好像是叫李鑫,他明显不信陈与禾的说辞:“那你还不带纸笔?”
陈与禾被问得哑口无言,孟玦误我。
男生不依不饶地问:“同学,怎么不回答我?你哪个学院的?”
陈与禾隔空瞪他一眼。讲台上,孟玦带着眼镜,长身玉立,他站在幕布前,课件上宋体字符投射在他脸上,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气宇轩昂。
忽然,他盯着教室后方:“后排的同学认真听讲。”
陈与禾给同桌一个歉意的笑:“老师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