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帆跟陈与禾告状:“她说话一向这么直接吗?”
陈与禾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好像只是针对你。”
“我的荣幸。”
三人围坐一圈,苏灵铃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正忙着下菜。
陈与禾坐在蒲团上,手握着筷子,望眼欲穿。
“很快就好,再等会儿。”
在学校食堂和季阳波告别后,陈与禾在江宁大学逛了一大圈。
故地重游,往日的回忆扑面而来。她和孟玦谈恋爱的一年半里,甜蜜远多于吵架。
孟玦这个人,虽然冷淡不爱说话,但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彼时的陈与禾天真烂漫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孟玦一猜一个准,然后想着法地逗她开心。
所以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尽管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孟玦迁就她很多。
陈与禾小时候看了很多偶像剧和小说,对于恋爱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孟玦虽然不太理解小女生的心思,但十分配合。
那些快乐与包容都不是假的,至于为什么会分手,陈与禾没告诉孟玦真实原因。
她不想让孟玦陷入两难的选择。
陈与禾一时想入了神,苏灵铃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牛肉好了。”
“哦。”
苏灵铃给陈与禾夹菜,顺便瞄她一眼:“怎么?见到前男友,勾起了心酸往事?”
“不心酸啊,他人挺好的。”陈与禾塞了一大片牛肉到嘴里,烫得她直叫唤。
吴浩帆不清楚她和孟玦的过往,只知道孟玦现在对陈与禾爱答不理的,对他全是抱怨:“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就算是分手不愉快,也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记仇呢!”
苏灵铃下意识看了陈与禾一眼,她正在锅里捞肉,对吴浩帆的愤慨充耳不闻。
当事人不在意,苏灵铃权当没听见,也不置喙别人的事,默默地给人添菜。
“我和他分手,确实是我没处理得当,以至于他对我有怨气,我能理解。”
听陈与禾还在为孟玦说话,吴浩帆也不好再评价什么,他不过是心疼学妹而已。
吴浩帆搅弄着自己碗里的菜,苏灵铃刚给他舀了两颗撒尿牛丸。
肉丸“窜逃”两圈后终于被他捕获,吴浩帆泄愤似的咬上一口,里面汁水丰盈,更多的汁水直愣愣地往苏灵铃的方向去,落在她白色的针织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吴浩帆一边道歉一边又觉得好笑,扯了几张纸试图擦掉格外明显的油渍。
“没事,我自己来!”
苏灵铃护着自己的衣袖,几滴油渍早就被针织材料吸收,哪里还擦得干净。奈何吴浩帆太过热情,攥着她的手不放,用力的擦拭着。
吴浩帆顾不上自己被烫得麻木的上颚,问苏灵铃:“没烫着吧?”
“没有。”
忽然,吴浩帆一个用力,轻薄的针织衫被拉扯到极限,又没扽住袖口,衣袖因为弹性往手臂上方收缩,露出苏灵铃满是伤疤的手臂。
吴浩帆倏地皱眉,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心疼地看向苏灵铃:“这…”
苏灵铃急忙捋好衣袖,遮住手臂上的伤,躲开吴浩帆探究的眼神:“你们先吃,我去换件衣服。”
陈与禾心疼地看着苏灵铃进了自己的房间,微微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那么介意自己身上的疤痕。
这一闹,两人也没心情吃东西了。
“小禾,苏苏这是…怎么回事?”
陈与禾低垂着眼眸:“被烧伤的,因为一场意外。”
苏灵铃的手臂好几道瘢痕,吴浩帆以为是小时候调皮烫伤这种程度,没想到竟然是烧伤。
他愣了几秒后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得有…六七年了吧。”
吴浩帆陷入沉默。他和苏灵铃算不上深交,所有的联系都是因为陈与禾作为纽带。
在吴浩帆眼里,苏灵铃一直很开朗很自信。有时候她会到公司来等陈与禾下班,跟公司的年轻人也相处得很好,前台的小妹妹很喜欢她。
现在回想起来,苏灵铃似乎从来没有穿过露太多皮肤的衣服。
她长得漂亮,身材高挑,从事的又是跟美相关的行业,穿衣打扮上会更自由一些。
但苏灵铃比陈与禾这个打工仔更像个office lady,大夏天的也是衬衫长裤。公司的女孩子们还笑称苏灵铃是美甲行业的另类。
苏灵铃和陈与禾关系很好,这毋庸置疑。
吴浩帆也曾好奇过,她俩是怎么认识的,但转念一想,女孩子之间的情意不是他这个臭直男能明白的,也就没问过。
现在想来,她们俩的成长经历和人生轨迹大不相同,但现在的她们亲如姐妹,会不会是因为曾经共患难。
吴浩帆忽地抬头看向同样沉默的陈与禾:“小禾,苏苏遭遇的那场意外,你经历过吗?”
陈与禾释然地笑笑,宽慰学长:“我没受伤,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