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屿凑得很近,即将触碰到他的嘴唇时,又笑着滚向一旁。
她两只手交叠垫在脑后,翘起腿,小腿一晃晃的。
“周斯衍,其实你挺讨厌我的吧?”
薛屿嘴角眉梢还是带笑,说得轻松,好像习惯了这种被人嫌弃的感觉。
周斯衍侧目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薛屿还在笑:“分手前那几天,我们睡完觉,你偷偷去卫生间吐,其实那时候我都听得到,只是在装睡而已。”
“我能感觉得到,你那时候对我的嫌弃和讨厌。”
周斯衍听着她的话,愣了愣。
他以为自己那个时候掩饰得很好了,他确实莫名其妙排斥和薛屿的亲密举动,和她亲吻都干呕。
但绝对不是讨厌她,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身体和感官上突然就没办法接受亲密行为了。
薛屿的小腿还在若无其晃动着。
她一脸无所谓,继续说:
“没关系了,能理解。我就是窝囊废嘛,整天拖班级的后腿,你们都不喜欢我也正常。白塔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被讨厌也无可厚非。”
周斯衍转过身,眸底复杂:“薛屿,我从来没讨厌过你,也没有嫌弃过你。”
薛屿:“不用安慰我,我都习惯了,我在班里就是很菜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周斯衍手伸过来,摸向她的脸:“薛屿,对不起......”
薛屿猛然攥住他的手腕,撑起身体按住他,笑得像个流氓:“周司长,你也不想你怀孕的事被人发现吧,给我五百万,不然把你这破事全给捅出去。”
周斯衍笑了,很配合她:“求求你,不要。”
周斯衍还光着身子,薛屿感觉自己和狗男人好像在演什么蹩脚的X片。
她放开周斯衍,躺在一旁笑肩膀直打颤。
以前她和周斯衍无聊时,还真玩过这种play。
周斯衍分饰两角,分别演无能的丈夫,和隔壁英俊的军官邻居;薛屿自己则是演又菜又爱玩的妻子。
这段记忆尴尬到薛屿后来每每半夜想起来,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再抽周斯衍两耳光的程度。
薛屿笑够了,闭上眼睛:“好了,该睡了。”
周斯衍:“你不解决孩子了?”
薛屿笑得迷离,两只手继续悠哉悠哉垫脑后:“我是废材,又不是二愣子。孩子连话都会说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解决掉。”
周斯衍没回话,他当然知道胎儿不可能这么轻易受损,只是在试验薛屿的态度罢了。
薛屿双目阖实:“我的种没这么脆弱,快睡吧。”
周斯衍拉过薄被,往薛屿身上盖住,拉起她的手,伸进衬衣下摆贴在腹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薛屿起来。
发现她的海马和周斯衍的黑豹,还靠在一起,趴车顶看日出。
吃过早饭,薛屿把它俩赶回车内后座。
两个家伙又在相互舔舔舔,车内弥漫一股尴尬的气氛。
薛屿开着车,轻咳一声:“告诉你们两个啊,不要老是这样,不光彩,知道吗?我最恨情侣了,再这样把你们一个扔北极,一个扔南极去!”
中午时,周斯衍默默到了后座,取出医药箱,给黑豹打上一剂性.欲抑制素。
海马还挺护短,一直对周斯衍呲牙。
午饭吃的还是干粮。
两人站在车前,背靠着车头,风沙迎面扑来,一口干粮一口西北风,两眼被风沙扑直流泪。
吃完干粮准备出发,赫然发现海马和黑豹不见了。
甚至连精神图景也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薛屿到处喊:“蓝莓!蓝莓,你干什么去了?”
找了一圈,居然找不到。
周斯衍道:“精神体不可能会主动离开主人,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薛屿忧心忡忡,她昨天才刚觉醒的精神体,该不会就没了吧。
“是不是你给黑眉打抑制素,让它俩生气了,以为我们要棒打鸳鸯,所以私奔了?”
周斯衍:“......怎么可能私奔。”
周斯衍和黑豹的感应羁绊很深了,还能感应到黑豹在哪个方向。
他上了车,坐到驾驶位自己操纵方向盘,开车带着薛屿前方东南方向去追。
心神不宁,两人一路都没说话。
精神体是白塔人身份的象征,没了精神体,周斯衍估计以后只能跟着薛屿去挖矿了。
戈壁寥廓,沙碛荒芜。
两人终于在一座沙丘后方的水坑里,找到了海马和黑豹。
两个家伙浸泡在水坑中,水色完全被血迹染红。
薛屿头重脚轻,两眼冒星星,以为两只精神体都死在了水坑里。
她和周斯衍都扑进水里,心惊胆战捞起它们。
发现海马倒是完好无损,可是黑豹腹部侧面有一个十厘米的伤口,创伤面的豁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利齿咬破的。
水坑里的血色,就是由黑豹腹部的伤口引起。
“黑眉,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周斯衍身体都在抖,自从觉醒精神体以来,他带黑眉出过无数次任务,死里逃生过,黑眉还没受过这样的伤。
黑眉挣开他的臂膀,又跳进水中,很快从血色浑浊的水里叼出一只淡蓝色小海马。
叼到周斯衍面前放下,轻轻低鸣几声,告诉周斯衍,这是它的孩子。
“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