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姑娘,你在哪?糖人做好了。”
“我找不到你了,这里好多人。”
“遭了沐姑娘!街上出现好多古怪黑雾,很是危险,你还好吗?”
“沐姑娘!我得先带着她们母女二人离开了,你自己可要当心些!一定要小心!最好快点出城!”
“沐姑娘——”
听闻身后传来一阵极度不悦的粗气,沐夕晚一把将笼子塞了回去。
奈何储物袋漏音!
还在叽叽喳喳喊着沐姑娘……
她急忙伸手将它紧紧捏住,边回头边干笑道:“抱歉啊,我还不太会用。”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季淮安此刻的脸有些发黑,不过也正常,他应当是被吵到了。
那声音持续好久,还没有要消停的架势,直到季淮安忍受到极点,素手一挥,总算安静下来。
沐夕晚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友好。
化解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笑一笑,笑一笑就好了。
她又弯了弯唇,见没什么反应后,老实巴交地转了回去站好。
无消再多问,季淮安现在已确切地知道答案了,而且,这个问题他并不关心,非常特别一点也不。
只是心中还有一个疑问,犹豫片刻,决定跟她说最后一句话:
“你是如何拿到氿雲剑的?”
氿雲剑戾气极重,连他平日压制它都很是费力,旁人更是碰一下都要被攻击。
她将其从他身边带走,又毫发无损地用它杀了人,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沐夕晚抿唇,想了想,认真小声道:“如果我说,它是自己跟过来的,你信吗?”
“……”季淮安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心中立刻蹦出两个字:不信。
然而,脚下氿雲剑接下来的反应让他大为吃惊,一声雀跃鸣叫在空寂的苍穹之上极为嘹亮,打转许久才缓缓消散。
“你看。”沐夕晚高兴地再次转向他,眯了眯眼,指责道:“它自个都承认了,就是它非要跟着我,人也是它杀的。”
“季仙君,你这剑也太不听话了,日后可要好好管教。”
氿雲剑动作一僵:……感觉到了深深的背刺。
季淮安第一次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他跟这剑相处了几十年,也不见它几时对自己如此热络过。
难怪今日躁动这般大,却在她踏上剑后突然老实下来,原是想易主了。
好啊,这么多年,当真白养了。
一时气急,他竟忘了剑上还有一人,由着性子凝了股灵力踩下去。
见他脸上阴翳之色愈深,沐夕晚本想宽慰一二,哪知这剑发疯似的,忽然晃了下,她没稳住,径直朝前倒去,本能伸出双臂,将他抱了个满怀。
二人皆是一僵。
柔软干净的布料贴在脸上,带着丝丝温热气息,鼻息间霎时被一股冷香缠绕,充实感后是一颗轻轻跳动的心脏,让人莫名感到踏实安心。
沐夕晚第一次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即便已经回过神来也未立刻松手,自欺欺人般装作吓到了的样子。
今天好冷,她就多抱一下。
稀奇的是,季淮安也并未推开她,兴许是心虚,又兴许是别的原因。
最终,还是系统终止了这短暂的温存:
【干嘛呢!我说干!嘛!呢!】
沐夕晚这才松开,扯了下乱发,毫无负担地一本正经道:“我就说,你这剑该好好收拾了。”
季淮安无可置否,这剑的确该收拾了。
接下来的行程,二人几乎无任何交谈,天光渐渐撒下,沐夕晚眼皮再一次合上时,赤云仙宗首峰终于出现在脚下。
她打了个哈欠:“终于……到了。”
下去前,季淮安提醒:“你确定,要带着那只鬼进去?”
沐夕晚脊背一僵。
“宗门内遍地都是禁制,不想让她魂飞魄散,最好不要冒险。”
“怨灵化解执念与怨恨,便可入轮回,经昨日那一遭,想必心中怨恨已消了个差不多。”
留下这句,他静待片刻,见她无反应,便没再说什么,将人送了回去。
时隔多日,再次回到这座静谧的小屋,沐夕晚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空自己,躺到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睁眼看见桌上照旧送来的午饭,心情大好。再回想昨夜所遇,只觉不过一件与自己并无多大关联的小事。
这里的生活还是值得留恋的,至少这些饭值得。
“再不放我出来,信不信我等我爬出去了咬死你!”
储物袋中传来明瑶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倒是机灵,昨晚季淮安在身旁时一点动静都没弄出,虽然还是被发现了。
想了想他说得话,她起身将门窗关紧,屋内彻底阴沉下来后才将明瑶放出来。
悠悠道:“说吧,还有什么执念,吃好喝好赶紧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