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仿佛感觉到脖子一阵凉飕飕,尴尬笑道:“配,配......吗?”
沈青柠一愣,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静止,下一刻,猛地扑过去,“死碎星,我要挠花你的脸。”
“桃竹,快把你家娘子拉开。”沈宁溪没好气地吩咐呆愣一旁的桃竹。
桃竹“哦哦”两声,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拉扯两人。
车内一片混乱,车外悠闲得就像没听到。
沈宁溪将沈青柠一把甩开,身体前倾,双手掰住她的脖颈,让她正对自己。
脑袋可是人的本源,脖颈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沈青柠被吓住了。
沈宁溪疑惑道:“狄秋明不好吗?家世显赫,相貌出众,身手不凡,别说建康城,就是整个九州,放眼望去,他的综合排名也能在前十,你还有什么不满?”
沈青柠委屈道:“这不就是嘛。”
沈宁溪愣:“什么?”
沈青柠不敢动,眼珠子却可以动,她目光斜视,哼声:“你们都觉得我配不上他,这就很让人不满。”
沈宁溪不懂,用疑惑地眼神回视。
趁着这个机会,沈青柠救回自己的脖颈,嘟喃道:“若是你和袁昭身份悬殊,你敢嫁给他吗?”
这是什么话?
沈宁溪心里一咯噔。
“呸呸,五娘子,我家娘子和袁公子关系好着呢,可不像你和狄公子,你可别把自己的倒霉运算到我家娘子身上来。”碎星这次毫不留情,直言不讳。
我家娘子多好的人啊,与袁公子成亲,那是眼见的相亲相爱,才不像五娘子,嚣张跋扈,根本配不上赫赫有名的狄大公子!
沈青柠瞪着碎星。
心底也觉得碎星说的是大实话,所以更加觉得泄气。
她连打骂碎星的资格都没有!
沈宁溪思索片刻,轻声道:“有什么话,你就与他明说,建康距离宁州说远,其实也没到天涯海角那么远,一封书信就能解决的事,至于你在这撒泼打滚,既找三哥的麻烦,又惹我的婚事?”
沈青柠眨巴眼,难得气势见弱,“我这不是不敢嘛。”
她与狄秋明见面,每次不是被他按在地上摩擦,就是在挑衅他的路上渐行渐远,他们两这滋事寻衅的路子走得是越来越稳,却忽然要写信过去问他“你究竟是不是心悦我”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有什么不敢?”沈宁溪嗤,须臾,见她是真的怂,迟疑道:“要不,我替你书信一封?”
在车外听了一耳朵的王靖宗,顿时皱眉。
沈青柠却是眼前一亮,“好。”
沈宁溪也没当回事,又安慰她:“二公子若是真心心悦你,将来定当为你遮风挡雨,只要夫妻同心,那些风雨谣言,不足为惧。”
沈青柠现在就想着狄秋明葫芦里到底藏了什么药,哪里考虑到以后,闻言,点头:“是,是。”
敷衍之态,尽显。
马车上了中兴街,转道福淮巷,道路两旁的商业店铺鳞次栉比,路过一段,就听到对不同事务的议论,王靖宗驾车,目标明确,正是城内第一金饰铺,玲珑阁。
福淮巷中心位置的酒肆,尚未开张,现在内里翻修已经接近尾声,獾奴在扬州尚未回城,留花不谢一人在酒肆看家。
花不谢很忙,忙着准备各式各样的菜品,虽然酒肆很小,但他精益求精,不求菜色多样,只求每出一道菜都能挽住客人的胃。
而且,他最近发现,城里人的口味和山里相邻们的口味不一样,得需要调改配方,他原本做的拿手菜,才更招城里人的喜欢。
当然,只在酒肆调改配方,那就是闭门造车,必须得出门尝尝别人家的菜肴,才能因地制宜。
于是这日,接近晌午时,花不谢跟几位翻修师傅打声招呼,去往街道寻其他的酒楼。
花不谢相貌憨傻,即便被獾奴经过外貌改造,眼神里依旧透着几分天真和木讷。
但他做事却很专心,说要找酒楼,就目标明确,眼里只装得下道路两旁的酒楼,其他的,一应都看不到。
作为繁华地段,中兴街自然集聚酒楼、金饰铺等这些高消费的商铺。
两种门面相距不远,遥遥可观。
马车停在玲珑阁前,沈宁溪震惊地看着在酒楼门前徘徊的,花不谢。
此人虽然改头换面,刮了胡子剪了一脸的毛,但她没认错,正是害王靖宗被寇戎抓回王氏的山贼!
王靖宗进入王氏后,替晋王进山剿匪将那些山贼全部招安,这名山贼因为年轻,孔武有力,又因独有一项技艺令军营中弟兄们都折服,王靖宗特意将他留在身边,做一名军中长随。
沈宁溪见过他,每次王靖宗回来留宿不舍离开,就是此人堵在院子里,逼得王靖宗跟他回军营。
是个憨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