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奴心思急转,“过几日,我要去扬州一趟,那里的东西便宜,你有没有想要的?我顺便买给你。”
揽月果断拒绝:“没有。”
獾奴:“胭脂水粉,你喜欢什么样的?红的,粉的?”
呵,懂得还挺多,“不需要。”
揽月说完就走。
獾奴一急,拦在前面,又道:“珠钗?衣裳?锦缎?你随便说一个,啊——哎呦——”
獾奴没有防备,当佳人伸出手,犹自怔愣并欣喜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背后传来一阵镇痛。
这么看似柔弱的女娘,下起手来,真的一点也不温柔。
揽月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娘,打小进府,就和沈宁溪一起练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她自以为,像獾奴这种瘦削的,可以单手撂倒一个。
果然......
“揽月,你在做什么?”
沈宁溪惊疑地问。
时候不早,离开小木舟后,准备回家,袁昭说要送她,所以一起到了这里。
揽月回头,只见沈宁溪站在不远处,身后是袁公子,以及站在最后的王靖宗。
道:“没事,遇到一个登徒子,娘子,我们走。”
沈宁溪颔首,从獾奴身边走过,自然得就像不认识此人一样。
那是柳胜,她当然认得,不过,王靖宗就在她身后,此刻的她不应该认识柳胜。
袁昭给清和使了个眼神,而后送未婚妻去马车上,叮嘱她路上小心,又对自己今日不能亲自接送感到抱歉。
“函山哥哥,你也早些回去。”沈宁溪隔着窗口,挥手道别。
时候差不多,王靖宗驾马车离开。
獾奴望眼欲穿,失落地深叹一口气。
马车走过一段距离后,沈宁溪没忍住,询问揽月:“那个登徒子,冒犯你了吗?”
揽月以为让娘子担心了,摇了摇头,“没有,他没那个本事。”
沈宁溪扬眉。
柳胜的功夫不弱,她亲自见识过,揽月几分斤两她也清楚,说柳胜没那个本事,她还真不信。
不过,柳胜的话,她听到了。
柳胜竟然心悦揽月?
沈宁溪不知道,不过今日开心,忍不住继续盘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揽月:“上次在贺家,我着急回去给老爷传信,阿豨让人带我去找他,是他送我回府的。”
沈宁溪想起来,怪不得那次揽月来去很快,“从那之后,他就开始纠缠你?”
揽月:“那倒没有,今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娘子放心,今日的事,不会再有下次。”
沈宁溪摆手,“无碍,倒是你,对这个人怎么样?”
撇开身份,柳胜是个不错的人选,几次办事都很细心,最重要的是身手不错,在这乱世,能护好揽月。
沈家对侍女,没有必须嫁在府中的规矩,揽月若是在府里挑一个管事嫁了自然是好,不过,前世到最后,揽月也没嫁人,可见对那几个管事并未放在心上。
揽月一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声音有点大,王靖宗似有所感,放松了身体,往后一靠,侧耳细听。
车内传来声音,“娘子明鉴,这样的登徒子,婢子是无论如何也瞧不上。”
得,又一个眉高眼低的。
王靖宗在心中默默地为弟兄点根蜡。
沈宁溪微惊,扶揽月起身,道:“没看上就没看上,他也犯不着让你下跪。”
心里觉得可惜。
王靖宗以后若有一番作为,没有她的牵制,柳胜应该会一同随军,封个一官半职,揽月若能嫁过去,也能是个正经的主子。
不过转念一想,谁又知道呢,万一死在战场上怎么办?难道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忽然,她一个激灵,霎时间,脸色发白,胳膊袭上一阵冷意,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层层团起,全身僵硬。
她想起来王靖宗对她说的,寇戎是如何逼他进王府的了。
王靖宗说,他一直和城外的山贼做买卖,一不小心被寇戎发现了,寇戎威胁他,若是不从,就要抓他入狱。
“在吃牢饭和吃山珍海味中,我自然选择吃山珍海味,所以,被逼无奈就只能进了王氏的大门,幸好是进了,要不然还不能娶你过门呢。”
“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天赐良缘?”
“上天特意派我来拯救你,你就知足吧。”
有些话早已过去多年,并且跨越了时间的鸿沟,但不知为何,想起来时,字字在耳,就连他说话的神情,都记忆犹新。
他是因为被寇戎抓住了把柄,受寇戎胁迫,才不得不进了王氏,拜王忠为父。
今世,她势必要改变命运,那他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