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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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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这话说出来,梁逸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底下人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口出狂言?你父母可曾教你为女为妇之道?”

“我只知道为人之道。”

梁逸闻言一愣,他摆摆手:“好了好了,今日这场闹剧到此为止。本将军公事繁忙,要不是陈轻举荐,你这姑娘都踏不进将军府。”

卫老伯进来要送客,梁逸也大步走到门口,宋婉却没有动摇,在梁逸彻底不耐烦前,她终于拿出信物亮给梁逸看。

“将军,可还记得此物?”

梁逸回头一看,上好的玉质在光下濡润如水,其上刻着恒字让他瞪大眼睛。

“这是恒儿的世子玉佩!”

梁逸说着,走上去一把夺过来,随后他立刻做了手势,屋里屋外突然涌入一批持刀护卫,对宋婉拔剑相向。

多年战场厮杀将这位老将打磨的如同封喉之剑,梁逸不怒自威地质问:“这玉佩你从何得来的?!”

宋婉亦是冷眼看去,周围的杀意腾腾,却让她愈发沉静下来,对于梁逸的质问她早已预料,同时她的问题也必须得到回答——

“敢问宁王,梁恒,又从何来?!”

**********

“你可知你应该从哪里来?”

宣饮竹坐在庭院石凳上,笑盈盈地问对面的冷脸男子。

梁恒眉眼藏着病气,十分不耐烦:“我是宁王世子。”

“哎,答错了。”

宣饮竹故作可惜,她纤细的手指轻敲脑袋,声音如同鬼魅般诱惑:“脑子也疼吧,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装了这么多年酒囊饭袋,是不是很累?”

梁恒面色冷如寒冰,他看着宣饮竹的脸,有些嫌恶:“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所以才装疯卖傻,想要逃过这些问题的答案?”

“梁恒,我看出来了,这鹤京城内最聪明的不是太子赵青酌,也不是林扶微那狗东西,而是你啊。”

宣饮竹说到这,露出早已熟知一切的属于掌控者的兴奋,她走到梁恒身侧道:“那年夜雨下,你是不是看清了我是谁?”

细若蚊蝇的询问声与那年女人的声音彻底重合,梁恒瞳孔急剧地收缩,他死死扣住掌心的伤口,皮肉的痛意让他保持了最后几分思绪清明。

梁恒缓了一会,唇色苍白,却不失底气地说:“宣饮竹,在谭拓寺,你是故意的。”

“聪明,我早就打听到你要去谭拓寺,故意被你抓住,原本想试探一下你到底记不记得了,现在看看,”宣饮竹笑着打量梁恒,摇摇头:“现在看来,你是彻底忘了。”

“不过无妨,经过这剧毒,你会想起来的。”

宣饮竹叹了口气,坐回凳子,说:“只是会痛一点罢了。”

“梁恒,我也真是敬佩你,能忍那么多年,瞧瞧,那些人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却又因为那些人甘愿下地府。”

“那雨夜,梁逸跪着求我给你换容时,一定想不到,早有一道必死局在鹤京为你布下。”

“够了!”

梁恒因为宣饮竹的话,脑子里浮现许多曾被遗忘在深处的画面,刹那间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刺破皮肉筋脉,穿过骨头搅碎他的脑子,痛意就像水漫金山般将几分清醒彻底吞噬。

他眼目赤红,掌心紧攥,几乎是喊着说道:“你给我闭嘴!”

对于梁恒这要疯不疯的副样子,宣饮竹丝毫不怕,她也是个疯子,反而非常欣赏别人的崩溃,在一边添油加醋道:“何必呢,梁恒。阿婉又不在,你可以尽情疯,哪怕从山崖跳下去,我也不会拉你一把。”

“只是现在还不行,毕竟你太子遗孤的身份实在有用。”

宣饮竹说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响指:“哦,对了,不该叫你梁恒了,你本叫赵无满。”

无满。

梁恒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心里冒出一段话。

——他为吾独子,上承帝王之命,下享百姓之供,王侯将相莫不俯首称臣。然,此等荣华非常人可凭寿享,故名以‘无满’二字,减三分以敬鬼神。愿吾儿安康无恙,得所爱,成明君,善臣子,福百姓。

想到这些话,梁恒混着喉间鲜血发出嗬嗬声。

多讽刺啊,梁恒带着经年病骨,在鹤京装了那么多年浪荡公子哥,当真是做到了“无满”二字。

“哈哈哈,哈哈哈···”

梁恒不禁笑起来,他是真觉得这名字太好笑了,比胡唐办的糊涂案子还要好笑。

青云站在宣饮竹身旁,皱眉看着坐在庭院中傻笑的男人,问:“他怎么了?”

宣饮竹看了一眼,转身留下一句:“太高兴了吧,毕竟被周围人瞒了那么久,一下子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换谁谁不高兴?”

青云:?

“滚过来,”宣饮竹不耐烦地问:“让你把消息传给云栖,你做了吗?”

“已经送去鹤京,”青云看着宣饮竹,不由握紧手中的剑,像是彻底下定决心,说:“宣饮竹,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见。”

宣饮竹因为青云的这句话,有些惊诧地昂着艳丽的面容看过来,她几乎就贴面吻在青云冰凉的唇间,鬓发间是桃花的香气,衬得那一双本就多情的眉眼更是勾人心魄。

“好说好说,”宣饮竹抵在青云身上,漫不经心地回:“是不是昨夜太凶了?我今晚轻点?”

这青天白日的虎狼之辞,几欲让青云这个面瘫脸瞬间耳红面赤,他胡乱动作着想要推开身上的香软,却被更深一步夺取呼吸。

“你今天不乖,”宣饮竹被青云的乱动打断,有些生气地拍了拍冰山脸,说:“再动我可就真不要你了。”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面上还是冷然的神色,青云喘着垂眸看向那张脸,炽热相碰间,手中的剑坠落于床榻下。

什么桥归桥,路归路,她宣饮竹要走的从来不是正道。

荒山空静,夏日天色寥远,战乱后坍陷的山中大雄宝殿已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独有庭院内一株桃花芳菲未尽。

花影下端坐着一个玄衣男子,面容俊美而苍白,双目失神地盯着脚边,浮现于眼前的往事像被风吹落的花瓣,一点一点地被泥泞侵染。

我是谁?

是梁恒,还是赵无满?是宁王世子,还是前太子遗孤?

**********

“不管他是谁,都是我拼了命救出来的孩子。”

面对宋婉的质问,梁逸在说完这些后,又加了上一句。

“但梁恒会这样认为吗?”

宋婉相信梁逸的回答,也可以勉强相信他对梁恒的爱护,但是与梁逸分别数年,分隔数千里的梁恒,也会坚定的这样认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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