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守在门外,此时正看着地上的水坑发呆,在时砚青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立马抬头看去,眼神如刀剑般锋利,随后又缓和下来。
“夫人,大人正在里面与同僚议事。还请夫人去侧屋等待片刻。”十安欠身道。
时砚青点点头,向左边的屋子走进去。
屋内挂了许多山水画,仔细瞧去都是京城婚房里的老面孔。
走到屏风后,那里摆了一张小榻,上面有床铺被褥,应该是周含章休息时的地方。
在小榻的床头,有一个小木桌,桌上有纸墨笔砚,摆放的也十分整齐。
除此之外,屋内再没有其他摆设。
时砚青没有找到桌椅,没有办法,只得掀开床铺,坐在小榻的木板子上。
她在外面走了一圈,身上多多少少淋了点雨,沾了些水坑溅起的泥水。
直接坐在被褥上还是不太干净。
时砚青本是这么想的,只是坐了一会儿后,她动了动身体。
又一会儿,她又动了动身体。
最后,她站起身,弯腰将床铺摆回去,直接坐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到时候让淡叶拿些干净的被褥来换了就是。
这般想着,时砚青弯眸浅笑。
而周含章走进屏风后时,正好瞧见了这抹笑,心跳不禁一滞,步子停在原处,愣了半秒。
他反应过来后,轻咳一声,吸引了时砚青的注意。
“议完事了?”
时砚青随口一问。
她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着。
周含章没说什么,他也跟着坐在旁边。
“没有。事情太多了,下午还有得商讨。”
闻言,时砚青点头,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直接道出来意。
“我今天并没有见到刘安安。根据她侍女所说的话。我觉得她的病情加重了,现在怕是有些危险。”
“如果我直接上门说我可以治好,她们怕是不会相信。含章,你觉得这件事可以告诉陆同吗?”
时砚青问道。
周含章手掌撑在被褥上,掌心向下凹陷,皮肤触到了时砚青的披风。
他抬手揉着披风,想了会才说:“可以。”
这段时间他一直和陆同在一起处理公务,对陆同也稍微有些了解,休息时经常会提起他的夫人,言语中不难看出是个疼爱妻子的人。
见周含章觉得可以,时砚青也不怀疑。
她抽出披风,站起身,“那现在就去告诉他。不然晚了,事情容易生出变故。”
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周含章连忙拉住她的衣服,“让十安去叫他过来就行,我们先在这里歇会儿。”
他自从来到云水县后就忙的脚不沾地,早出晚归的。好不容易可以和夫人相处相处,自然要珍惜。
时砚青可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虽然没有要出去,但也没坐下。
她走到墙壁前,看着上面挂的画,问道。
“你喜欢山水画?”
周含章懒懒道:“我比较喜欢人物画。这些山水画都是祖父的。小时候我背书慢,祖父为了鼓励我,每当我背下一本书时他就会给我一幅画。”
“还说每凑齐十幅画,就可以带我去书院外玩上一整天。有这么个萝卜在前面吊着,我自然而然就背书背得快了。”
时砚青没想到画后还有这番往事,她好奇的数了数屋里的山水画,二十一幅画?二十一本书?
“屋里就挂了这些,剩下的都在青山。我没带出来。”周含章猜到时砚青在想什么,及时解释道。
时砚青在他说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她走回到小榻旁,心里还记挂着事情:“陆县丞应该到了,我们出去吧。”
两人一起出了侧屋,走进正屋里,陆同已经坐在书案前,正埋头处理上面的文书。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看过去。
见到时砚青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十安找他时,只说周含章有事,怎么县令夫人也来了。
“属下见过大人,夫人。”陆县丞起身行礼。
周含章上前一步,伸手扶他站直身体,语气亲和道:“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时砚青进屋后,转身关了门。
她等周含章扶起陆同后,才走了过去。
“陆县丞,其实今日不是含章找你有事,而是我找你有事要说。”
陆同疑惑:“不知夫人有何要事?”
时砚青转头看向茶桌:“我们先坐下再说。今日要说的事情和你夫人有关,希望你听完后不要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