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感慨,你这眉毛皱得,能把苍蝇夹死。”
代当康直接无语笑了,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哪壶不开提哪壶,滚远点。”
但他倒是不皱眉了,严格来说,是不得不舒展眉毛,一脸轻松地想着愁事,不用看都知道他现在肯定特别难受。
因为他这表情跟活想开的弥勒佛似的。
隐形事儿逼宗青耕见把人逼成这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主动帮他思考主意,提出几个造型建议……
成功得到代当康快翻到脑袋后面的一个白眼。
“我可能是暴发户,那你肯定是土狗,”代当康又是无语一笑,“建议很好,下次别提了。”
造型这糟心事儿先放一边去,两人就其他实际的东西达成统一,麻利分工后,很快便干好手上的活儿。
宗青耕拎起处理好的鱼,给鱼拜三拜后端起头尾,凹了几个造型。
“我们是把鱼做成飞泉的形式还是让鱼飞泉?”宗青耕问。
代当康沉吟:“后者,还可以升华下寓意。”
宗青耕按照他的意思摆好造型,顺手做了个固定的东西,也放到盘子中。
接下来的活儿交给代当康,宗青耕闲下来,眼珠随着他一举一动而转,没出声打扰。
事实证明,只有代当康这牛人能适应宗青耕这么赤/裸/裸的目光,也有可能是他习惯了,或者天生自带吸睛buff,反正他就是没对宗青耕说什么,任由他打量自己。
宗青耕没感觉,曲起左臂,手肘撑在桌子上,轻轻撞到腌鱼的碗。
反正无聊,宗青耕端过来,盯了几秒,轻轻点了下碗中的液体,舔了舔。
“我总感觉这道菜不会好吃。”
宗青耕:嗯?这话不是我说的。
他目光回到代当康身上:“妄自菲薄作甚?老毛病又犯了?”
“不是,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代当康瞅了他一眼,“不然就是你舌头坏了。”
好吧,宗青耕承认,他也有这想法。
这道菜是他俩刚刚临时创新出来的,本身就没底,虽然借鉴过去知识,一想到更重要的摆盘,这点自信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但他肯定不会把这些说出来,这点识时务的眼力见儿要有。
但,没等宗青耕说什么,代当康又来一句:“但我感觉我们不会被淘汰。”
这个想法宗青耕就不理解了。
“嗯?这是为何?”
“就这么个形式主义,”代当康“呵”一声,摊手,“我态度摆在这里了,和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没有理由把我淘汰。”
这一看,好像也是。
宗青耕见裁判走过来,视线上下逡巡“飞泉瀑水”,先是流露出三分欣赏赞许。
代当康一挑眉,在裁判背后,隔着裁判对宗青耕做口型。
稳了。
送走裁判后,宗青耕呼出一口气,气还没顺完,代老板来了一句:
“没意思。”
宗青耕一瞥眼,突然来了句:“你不会想着弃权吧?”
这个“突然”其实也不突然,一开始宗青耕隐隐有些感觉,现在更明显罢了。
代当康对视:“我不会这么干的,虽然我想。”
“我也知道,如果我们成功了,对之后的影响有多大,我不是不识轻重的人,放心。”
代当康一笑:“但你也是真了解我,怎么老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宗青耕目光没有离开,没急着开口。
代当康也没催促,只是耐心地等。
片刻。
“不知道,”他老老实实回答,“但咱俩有点像,代入一下就不难猜到了。”
代当康盯着他,和某人如出一辙的直勾勾。
宗青耕有些发毛。
原来这眼神这么刺挠啊。
他脑袋不由往后一缩:“别看我了我害怕。”
代当康笑起来。
“准备下一场吧,老板,不要想太多,”宗青耕道,“不需要何时何地付出真心或者求个认真的说法,没必要也没有。”
“也是,”代当康叹口气,“还是我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