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贸然跳跃出舒适区,可能会适得其反。
代当康思索着,走到储物间。
储物间内一角落堆放着半处理的猪肉,甚是新鲜,仔细嗅都能嗅到肉味,不难闻。
等等。
猪肉?
“我有一计。”代当康对身旁袁圣洋说。
袁圣洋一句:“要不咱关门回家吧。”刚想说出口,直接被塞回去。
“哦?”
“先问一句,这一整只猪,你打算全自己吃吗?”
袁圣洋快恨透这只猪了,光看见就恶心,恨不得鞭/尸泄愤。
他皱眉挤眼撇嘴一条龙:“不不不必。”
“那便好办了,”代当康笑起来,“先等猪油熬好吧。”
日上三竿。
一日两餐的生活宗青耕可受不了,肠胃唱起二重奏,他向巴普洛夫的狗一样——
代当康!
宗青耕上一次进食,还是凌晨送货的干粮,他甚至吃了一人半的份——代当康吃剩的给他了,但运货、训猪、打杂、看门四件套,早就把那点能量消磨殆尽了。
不夸张,要是现在他杀野猪的话,估计都不会给其他人留一丝骨头渣子。
他们是怎么做到吃这么少的?!
难怪这么瘦!
宗青耕沧海一声啸:
“好饿!”
兄弟闻言,一脸“真的假的”的眼神瞅着他:“饿?这才几点?”
宗青耕没搭理他,做贼似的四下瞍瞍,寻找监管者的身影——袁二娘让他杵门口当吉祥物,不准到后厨找代当康玩。
当时宗青耕听到这话差点翻白眼:屁,我都讨厌死他了,还赶上趟儿地找他?我有病啊?
现在,他一脸复杂——真香。
半是气自己没骨气半是饿生气,他恶狠狠地拔起地砖里的狗尾巴草,掐掉尾巴,“呼”一下吹掉浮灰——口水差点喷出来的那种,叼着叼着就像兔子一样嚼到嘴里了。
兄弟先是被抽油烟机似的动静吓一跳,接着目睹他吃草,瞠目结舌。
“哥们,你真是饿了。”
宗青耕幽幽转向他,两只眼睛只有对食物的渴望还有对生活的绝望。
正欲开口作答,他却愣了一下。
“兄弟,敢问大名?”
“……”
嘿,两人称兄道弟好几天,结果连名字都不知道。
兄弟好像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告诉宗青耕名字这件事:“姓袁名迁,家中排行老大唤我袁大便可——这个我居然没告诉你?”
宗青耕也没想到自己不问:“……证明咱俩投缘。”
……
不重要。
“那好袁大,你猜猜,我有多饿呢。”
宗青耕眼冒绿光,精得令人发慌,光投在他脸上,硬是照出形销骨立的感觉,地府饿死鬼附身既视感。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乐意做我的美食吗?”
袁迁怔怔对视,不自觉打一身寒颤,被他男鬼似的面容唬住了,连连摆手:“不了,我不好吃。”
插科打诨治标不治本,宗青耕短暂忘掉饥饿感的报应,就是更难以忍受的饥饿感。
他倚着门框坐在地上,头埋膝盖,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啃着自己的衣服。
袁二娘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搞得他想请假都没地方说;还不好溜走——袁大还在喘气呢。
苦不堪言。
更可恶的事,现在还有阵阵香味从后厨婀娜地飘过来,缠绕鼻尖。
香味?
“宗青耕。”
正好,代当康从后厨走出来:“来帮忙!”
宗青耕就像看见活救星,“嗖”一下窜到他面前,其瞬移把代当康吓一跳。
好香!
兄弟你好香!
“快说,你们后厨在做什么好吃的!”宗青耕咬着牙,仿佛代当康一声令下,他就百米冲刺到后厨哐哐炫饭。
“变态,死开啊,”代当康把宗青耕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说,“先去帮个忙——去找点香料,有什么采什么。”
宗青耕倒是认识香料,只是……
“走不动,快饿死了,”宗青耕说着一扶额,又软了身子往代当康身上赖,“求投喂求投喂……”
树妖皮人要脸,人不要脸天诛地灭——把宗青耕灭了吧!
代当康早知道宗青耕要来这一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张饼。
“猜到你会饿了,后厨刚烙的。”
饼还是温热的!
宗青耕直接充满电了,屁颠屁颠跑出门,远远丢下一句“包在我身上!”
一旁的袁大石化了。
不是,变脸这么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