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百万?!”
在场几人满脸震惊。
安室透思索片刻问:“酒井先生,冒昧请问您丢失的那瓶葡萄酒,大概价值多少?”
兰原本还在震惊酒井太郎开出的天价委托费,骤然听到身旁人说话,下意识将目光转过去,却不经意瞥到对方毛衣下摆。
那里被她绣上了一只和哈罗同款的白色柴犬。
意识到安室透身上穿的白色毛衣正是她织的那件,兰心中顿时升起一抹奇异感。
送对方自己织的毛衣,兰起初也只是单纯地想要表示歉意。但在毛衣上又绣了条白色柴犬,则更像是她的私心。
她也说不清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或许是对方平日所展露出的温和开朗,像极了哈罗憨态可掬模样。又或许是在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内心深处,希望在这份表达歉意的礼物里,藏进一个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记号。
但究竟意欲何为,时至今日就连兰自己也说不清。
交谈声还在继续,兰思绪却已不由自主再次飘远。
她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张照片。
当时只顾着震惊安室先生也在镜头里,现在想起来安室先生身旁的沙发上,好像还放着一个白色纸袋。
那似乎就是自己用来装毛衣的袋子。
所以安室先生当时洗澡,是想试她织的毛衣合不合身的吗?
思绪杂乱纷飞间,男人身上的气息再度钻入她鼻腔,那味道实在让兰有些无所适从。
她甚至觉得自己正处于一处温暖的烘焙房,四周都是绵密又甜腻的味道,熏得她头脑发昏,心跳加速,连面上都不自觉染上燥意。
身旁的男人存在感太强,让兰即使想忽视都难,她不止一次想要转移注意力,又不止一次被旁边的人拉回思绪。待再回过神时,就见事务所几人皆面色古怪地看着她。
“兰姐姐,你怎么了?”
柯南一脸担忧,“你的脸好红,是发烧了吗?”
“八成又是在想那小子吧。”
毛利小五郎冷哼:“在我眼皮子底下天天打电话,真当我看不见。”
“才、才不是!”
兰矢口否认:“我才没有在想新一!”
“我又没有说那小子是工藤新一。”
兰:“……”
毛利小五郎双眸一眯,突然道:“你们两个该不会背着我已经偷偷在一起了吧。”
“没有!”
“不是。”
一句话炸得兰和柯南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柯南红着脸,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猜的,新一哥哥和兰姐姐应该没有在一起。”
兰也涨红着脸反驳:“爸爸你不要乱说!都说我刚才不是在想新一了!”
“年轻人害羞一点也正常。”
酒井太郎哈哈两声:“我和我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敢告诉家里人,后来被老爷子发现还挨了好一顿训呢。”
柯南自动代入主人公,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兰却觉得胸口憋着股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得她面色越发红润,落在旁人眼里只觉得是被戳中了心事。
有外人在,毛利小五郎到底给自己女儿留了点面子,又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安室透站在一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看法,只在最后无意瞥了那个过分聪慧的孩童一眼。
感觉再待下去气息会更加不顺,兰随口找了个理由离开,下楼时却正好撞见伊吕波寿司店的老板送人出门。
“那么,明天来上班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明天会准时来店里。”说话的男人左眼戴着副眼罩,露出两颗大板牙,嘴唇上方还留着一抹小胡子,看着很是老实敦厚。
男人也没有多留,只离开之际有意无意地瞥了兰一眼。
兰猜测对方应该是伊吕波寿司店老板新招的厨师,上一位厨师藤冈先生前几天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休养。
也不知道柯南和爸爸,后面有没有弄清楚藤冈先生出车祸的原因。
兰甩了甩头,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对那位即将接替藤冈先生的新厨师也没有过多在意。
而在她身后,原本已经离开的眼罩男人又突然回身,将视线投向二楼的“毛利侦探事务所”。
站在窗边的安室透似有所感,视线悄然下滑,与那道带着审视的目光不期然对上,双方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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