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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佛罗伦萨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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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里,一只老鼠跑过去,打翻了他放在一旁的烛火。维萨里抬头,紧紧抿了片刻眼帘,睁开眼,分清夜色中的景物后,才拿着小刀走过去扶起油灯。此刻,他注意到一旁的信件。

先前他的笔记已经重新排列,组成西莫多的语气。

“——科萨要疯了,时间不多了,请你尽快将隐德莱希带回来,还有,梅拉达还好吗?”

维萨里看着眼前的尸体,在他的影子下,一块块的尸斑显得像象征“死亡”的烙印。闭上眼,再睁开,闭眼,睁开,烙印还在那里,无论如何也分不清。

如同这黯淡的夜色,森林栖居着许多生灵,雏鸟、麋鹿、游鱼……它们生活在天空、大陆、海洋,看似自由自在,却终身只能困在这片森林里。当太阳落下,黑夜降临,森林仿佛被那无尽的黑夜吞噬了,它们逃离不出去,哪怕拥有翅膀也飞不出去,只能被动地让黑夜吃掉。太阳照常升起,一只幼鸟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被抛弃在了地上。它原来的家,那个养育着它和它亲人的家,在高高的树上。

跳啊,扇动翅膀啊。

他飞不回自己的家。

......

桥上。金匠收起门,放上锁,他扭头看了看沙漏,大小沙漏都漏得极快,无论里面的流沙有多少。

“真是怪了。”他嘟囔道。手上拿起称敲了敲桌子,小沙漏还是不下去。

“佛罗伦萨真是一个鬼地方。”

金匠不想管了,转身走到熔炉里,把这些天多恩送来的首饰全倒进去。热熔液很快就将珠宝融完。接着,他坐在椅子上,手指点着椅把,不多久又站起来,拿起门旁的袋子,在地上倒着灭鼠药。

灭鼠药倒得随意,他踩坏了几个,也踢飞了几个。那些黑色颗粒从门缝滚出去,最终停在维萨里的脚旁。

维萨里皱眉,这些东西的味道比尸体还要让他不适应。

维萨里观察着他,这个金匠每天都会以极低的价钱收首饰,但只有那个红发男孩的东西他会熔铸,而且他最近频繁购入灭鼠药。维萨里还发现,金匠还有意和奥比齐家族的人往来。

美帝奇家族和奥比齐家族是世仇。

听着火焰燃烧的声音,维萨里突然想到,最近,美帝奇还开始穹顶招标了。他刚来佛罗伦萨时,稍微了解了圣母百花大教堂,听说这个教堂本该在三十年前建成,但由于技术和审美问题,搁置了许久。

他听父亲说过,佛罗伦萨的教堂是对米兰黄金的拙劣模仿,佛罗伦萨人以为只凭借教堂就能达到“永恒”。可瓦砾岂能与黄金争辉。

不过,要是以发展基建来稳定民心,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想着,维萨里又稍微加大了魔力。教堂是美帝奇家族资助的,如果建成了,美帝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声誉将达到史无前例的高度。而这个金匠和奥比齐家族有来往。

早该想到的,奥比齐家族不会袖手旁观,米兰和佛罗伦萨的战争也是一个性质。那么,真正导致乔瓦尼死的——血纸,有很大的可能与奥比齐家族有关系。

心里的预感愈发强大。

血纸是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米兰?

因为有血纸,米兰连战争都不能存在。只能被动地,让时间乱流蚕食。

维萨里的脑子里面出现一个画面。佛罗伦萨的教堂上,百花窗折射七彩光芒,投在地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注视着跪地的男子。思绪混乱,维萨里感觉自己附身到了鲁杰罗的身上。他在被审判,因为杀父保财。

不,不是的。维萨里蓦地松开了拳头,伸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哈哈!”他双唇勾起,抬头看天,忽略上颚的瘙痒感,咧开嘴喘笑。“我没有罪!”他叫道。

“罪无可恕啊,偏偏要自欺欺人,是阿伽门农一般的人呐。”一声叹惋,让维萨里所有的情绪全都溃散。他转过头,只见在桥的中间,左右店铺之间,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此人手握一把竖琴,向他走来。

指尖在琴弦上跃动,如同撕裂布帛的声音。维萨里捂住耳朵,却太迟了,声音钻入他的大脑。他的大脑,就像一间封闭的房子,让这种声音不断碰撞回荡。一种厌恶、反抗、昏沉不断压迫他的视神经,他感到眼前黑沉沉的。

失去意识前,维萨里听到这个人说:“啧啧,真是难搞,这么快就有感知了,回去一定要让店长给我加加工资。”

……

恍恍惚惚。是被送到了一个地方。再度睁开眼,维萨里到面前站着一个人。他想试着动动躯体,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博耶塔瞧见他醒了,颇好奇地凑了上去,仔细打量他的眼睛。点点头,道:“很好,没傻,也没疯。”

维萨里低头看了看绑住自己的绳子:“……不是你们叫我去桥上的吗?”

博耶塔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在维萨里面前:“唉,那是你父亲不希望你知道这些,几年前就嘱咐我们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提醒我。”

博耶塔张了张嘴,显得有些激动,不过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坐回椅子上:“我也不想告诉你呀,非得是店长那个……人,是他要告诉你的。嘿,不过偷偷告诉你,店长可嫉妒你了。”

“嫉妒?为什么?”

博耶塔嘿嘿笑,不多说了。

维萨里也不说话了。

“……”博耶塔安安静静地坐了许久,眼睛时不时瞟向对面的青年,但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在低头,一点也没有追问的打算。真是和他母亲一样的闷葫芦!博耶塔恨铁不成钢。

他还是耐不住寂寞,开启了新的话题:“我记得,你的母亲说她将来要给孩子取名字,要么叫马里亚,要么叫菲力波,说是要传承祖先的名字,可你怎么是比利时的名字。”

维萨里说:“我在佛罗伦萨没有祖先。”

博耶塔说:“别那么较真呀,左右都是你的名字。”

维萨里突然问:“你先前,为什么说我是阿伽门农一般的人,因为不敬神?”

“唉,我们吟游诗人只是活得比你们长一点,见过的不敬天神的人可多了,可只有阿伽门农一个被天神追着不放。同样是献祭孩子,亚伯拉罕倒是得到了天神的谅解,用一只羊代替了呢。”

维萨里嗤笑,显得不屑一顾。

博耶塔遗憾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眼前的青年从根本就否定这种行迹,和他那固执的天才母亲一样,明明有能力获得镜,保得故土平安,却偏偏对此不屑一顾。是因为心高气傲,还是那根植于血脉中的诅咒呢?献祭灵魂的炼金术师,如同一座腐朽的雕塑,米兰城早在十五年前就已是空荡荡的,只可惜啊,这个青年,似乎并不知道。嘁嘁,博耶塔拨动竖琴。

维萨里听歌,突然问:“你们活得很长,也到过许多地方,那你们见过永恒的东西吗?就是那种,连时间都无法摧毁的永恒。”

“我见过许多即将被摧毁的‘永恒’,”博耶塔垂下眼,道,“但我其实还很年轻,不知道毁灭它的,是时间,还是别的什么。”

维萨里蓦然抬头:“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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