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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深入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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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无论平君怎样努力,都到不了霍成君自出生起就已经身处的位置,她所求的,也就是无愧于己。

霍成君想,就借她霍家的势帮帮平君又有何不可?

她便拿出一枚红色玉玦,道:“这玉玦之上有我霍家的族徽,你拿去给长安狱长,他只要不是个脑子坏了的,就认得出此物,那时,他自会听命于你。”

平君接过玉玦,对霍成君连番道谢,她知道这块玉玦恐怕是全长安百姓都渴望得到的东西。

她把玉玦紧紧攥在手中,告别霍成君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长安狱。

李见安她们已经不在此处,平君定了定神,对着守门狱卒拿出玉玦,这玉玦成了她的底气,她不卑不亢,狱长却卑躬屈漆地来见了她。

……

病已与张贺等人到了京兆府,范直带着他们见了京兆丞田安。

田安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病已见到他时,他发冠还有些不整,脸上也挂着不好招惹的戾气——他已经烦恼极了。

张贺与他见礼,说起欧侯云青之事,直言他不是凶犯。

田安懒得听,他先是剜了范直一眼,而后毫不客气地道:“张大人,京兆府不是掖庭,我还忙,你们请回。”

“大人,事关京兆尹的性命,病已只想要个明白,你们可曾好好审过欧侯云青,又仔细查验过樊大人的死因?”病已问。

田安不耐烦地看向病已,他大约知道,这就是那位皇曾孙殿下。

“当然,莫非殿下比我更懂京兆府的流程?”他语气之中不免轻蔑。

“那审讯记录何在?樊大人的死亡时辰为几何,杀人凶器又为何物?”病已反问,他的语气并不激动,但掷地有声。

田安本见他只是个少年,在长安无爵无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此刻看他顶天立地的模样,心里忽就没了底,想着他好歹是皇家宗室子弟,实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安抚重要。

他便道:“樊大人死于昨夜戌初时刻,被人用环首刀穿胸而亡。至于欧侯云青,他与樊大人共处一室,今晨小厮入室之时,他满身鲜血惊慌失措,凶犯不是他又是谁?”

病已接话道:“那便有几个疑点。其一,昨夜樊大人便已身死,为何今晨欧侯云青仍未离去?其二,环首刀何在,此刀为军属兵器,欧侯云青又从何得来。其三,欧侯云青与樊大人素来交好,他又为何要杀害樊大人?”

其实这三个疑点田安并非不知,只是这事情真查起来需得费上些时间,欧侯云青既然清晨浑身沾血的出现在凶案现场,一定拖不了干系,抓捕下狱至少对上有个交待。

“正因有此疑点,我才命人细细查勘,事发至今我也是焦头烂额,莫非皇曾孙殿下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破局?”田安索性将难题抛给刘病已。

病已自是不管他语气中的不屑,沉着道来:“从凶器来看,凶犯或许曾从军。”

田安来了兴趣,想看他到底有些什么想法,索性让掖庭这三五个来人就坐。

许广汉忙掺着欧侯相落坐,张贺则一双眼睛注视着病已,眼神之中悲喜交叠。

“欧侯云青的口供怎么说?”病已问。

“昨夜戌时将至,他本意与樊大人辞行,却遇到一个手持长刀的刺客,他被刺客打晕在地,醒来时,已是今日卯时。”田安道:“他这说辞并无意义,有可能纯属杜撰。”

“他的说辞不可信,那京兆府内其他人呢?”病已问:“夜禁时分,府内是否有人巡查?”

“我早已问过府内官差,他们均未发现有何不妥。”

“那奴仆呢?奴仆们也没有发现?”病已追问。

“那些老仆有何可问,不过是一问三不知。”田安又是不屑。

但病已将京兆府中的奴仆一一问过,却真的找出了这样一个目击者,夜禁伊始,他看见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曾飞檐离开府邸。

田安便发怒,责怪他没有及时上报消息,但他心知他所怒不止这一事,而是有了此仆人的口供,欧侯云青算是洗脱了大半的嫌疑。

病已却没有因此放下心,从杀害樊福可能的动机的推断,他联想到了不久前的集会。

他于是有意去鄂邑公主府走一走,却不想在京兆府大门处遇见了一身绛紫色朝服的霍光。

霍光身后跟着一小队吏卒,而他站在众人之前,身姿如一株苍劲老松。

他朝病已微微颔首,示意病已过去。

但病已到了跟前,他又恭敬地与病已见了一礼,问:“殿下是想去公主府?”

“大将军怎知?”

“樊福二十年前与老夫相识,彼时,他比殿下没年长多少。老夫还记得他在我府中为照看兄长留下的汗血马费尽心血,到那马离世之时,他亦泪流满面。樊福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任京兆尹多时,也算是兢兢业业,无甚过错,今朝居然命丧他人之手,天理昭昭,凶犯需得被正法方可伸张正义。”

霍光这番话说得动容,但病已却并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专程来此一趟,不可能只是为了说一个道理和决心。

霍光顿了顿,道:“中郎将侍中昨夜夜巡长安,发现有人闯入公主府中,今晨特来报老夫。老夫让手下查了查,知道那人正是谓城令所追捕之人,那凶徒凶恶之极,老夫恐怕与昨夜从京兆府中出逃的凶犯有所关联,特带谓城令过来查探,正巧遇到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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