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复池刚经过书院,准备进门时,不料飞来横祸,迎面砸来个东西,打个措手不及。
好巧不巧,进来书院,却发现俞沉眠拍了拍手,一副刚大展身手的架势……
章复池满脸黑线,手下越发用力,径直走到俞沉眠跟前,眼眸晦暗难明,直勾勾盯着她。
“是你干的好事?!” 语气虽带着疑问,却有八分肯定。
俞沉眠眼前一黑,怎么又撞上他了!
俞沉眠瞬间瞪大眼睛,看看顾远鸣,又看看章复池,极其无辜的模样,正经地说:“不是我!你怎么能诬陷我?!方才顾公子大手一挥,那书便被抛了出去,大家有目共睹!”
顾远鸣惊异出声,猛拍了拍桌子,道:“怎么不是你!适才就是你把章公子的书弄脏,特意扔了出去。这么能装,怎么不去说相声?大家评评理,是不是她扔的?”
俞沉眠没想到这是章复池的书,他的话半真半假,是俞沉眠扔的不假,大家也不能说不是,可是书却不是她弄脏的……
俞沉眠火冒三丈,气恼道:“好啊,你就是故意的!”
没等两人吵起来,章复池将书塞进俞沉眠手里,走到她桌前,将桌里的书拿出来。
俞沉眠反应过来时,她的书已经到了章复池的手里。
俞沉眠捏着沾满墨迹湿透的书,几步过去将她的书抢了回来。
章复池没料到她还有这手,动作敏捷,书都没握热就被抽走了。
俞沉眠将两本书都放桌上,却死死按住自己那本,硬气极了,瞥向章复池,道:“你去和顾远鸣交换,他弄脏的!不是我!”
章复池冷笑,高高的个子极有压迫感,道:“刚刚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恐怕就要被你骗过去了,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真是一绝。”
章复池瞧着干净整洁的书,拿起书角,用力往外拉,依旧漫不经心道:“若再不放手,我就告诉先生了,赵立庭先生眼里不容沙子,他要是知道你惨害同门,死不悔改,知道什么后果吗?”
俞沉眠死不放手,听完这一番话,她顺从摇摇头,盯着面前人的眼睛。
章复池收起不正经的面孔,靠近俞沉眠,薄唇轻启:“逐出去!”
俞沉眠浑身发毛,手下不自觉泄了力。
“啪”的一声,书被抽去。
俞沉眠跌坐在椅子上,心沉入谷底,看着面前的书真是哪哪都不顺眼,恨不能将书死劲砸向顾远鸣以及章复池……
抬头见到那个气死人的背影,蓝色的发带飘荡着,俞沉眠只觉异常碍眼。
不知何时,赵先生已经走了进来,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国字脸,始终紧皱着眉,一副严厉的样子。
他应该是说了一会儿话,不过俞沉眠半句都没听进去,想着法子该怎么报复回去……
少时,俞沉眠忽然察觉身旁的人都看着她。
她疑惑看回去,又去看先生,正对上他严厉的面孔,俞沉眠心一惊!
赵先生嗓音丝毫不像读书人,带着粗犷,道:“俞沉眠,你就是这样来上课的吗?走神不听课,连书本也不爱惜,看看书本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如此不知所谓!”
“是啊,赵先生,俞沉眠无礼惯了,经常欺负学生,今日又毁了书本,罔顾尊师重道之理!该罚!” 顾远鸣还不忘添把火。
面前的书整本都已黑透,俞沉眠眸子暗了暗,闷了一口气,起身拱手道:“先生,今日是我不对,可书本不是我弄脏的,是顾远鸣!先生若是不信,可以问何评衍!”
俞沉眠定了定心,何评衍学识第一,该是依据事实说话,一定能替她澄清事实,还她清白!
众人看向何评衍,一身粗布衣裳也穿出了翩翩公子的感觉,他故作思索,眼底隐着暗色,好半晌才开口,声音低沉有力:“适才我专心治学,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抱歉!”
俞沉眠眼底闪过震惊,怎会不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这下真是哑巴吃黄连。
赵先生面色难看,语重心长道:“老夫的课堂强调纪律,犯了错,就要受罚,况且你不知悔改,诬陷他人,不顾同门之谊,出去站着!”
众目睽睽之下,俞沉眠又羞又恼,憋着口气走出去,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声音,眼眶一热,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俞沉眠忍着不哭,可来到书锦斋所发生的桩桩件件都涌上心头,不仅没忍住,泪水反倒越发汹涌……
天色暗沉下来,课程已经结束,学生们一一走出。
俞沉眠低着头进门,她的书囊还没拿。
收拾着课本,见着上头的墨迹发了愁,该如何是好,没有了课本,难道要一字一句抄下来?
手里拿着那本书,刚欲转身便撞上了一个人。
“嘶——” 俞沉眠发出痛呼,摸着额头,头低垂着,却没说话。
“你怎么走路的?” 又是那个嚣张的人。
章复池见她不抬头,以为她心虚,挡着她,懒散道:“怎么撞了人不道歉?”
俞沉眠本就气闷,受不了他这高高在上的模样,抬起头来,一把将手里的书扔向他!
“嘭” 的一声,书本很轻,且两人的距离不远,所以也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