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蛸再次隐去,赵云歌完成了任务,倦鸟归巢,她给了梅从雪一个拥抱,微浮笑意,“我能。”
我们都能做到。
梅从雪沉默的伸手,去触摸赵云歌的眼睛——战役惨烈,她伤了左眼。
绷带直包了半个脑袋。
赵云歌说:“能恢复,不会有后遗症。”
但确实伤了,梅从雪都要心疼坏了,赵云歌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对于殷谦来说,这点破皮伤都不带看的,在赵云歌出手术室后,很欠揍的非要挤进病房毛遂自荐,“我有一款非常适配你的发型,要不要试试?”
其他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发型,殷谦刷刷画完设计稿,煞有介事的给众人科普介绍,“这,就是传说中的杀马特!”
特点:只露一只眼。
“只有葬爱家族才能配这种发型,这是强者的标志!”
鉴于殷谦总是有很奇妙的思维,很玄奇的力量,很难以解释的奇迹遭遇,众人怀疑又宁可信其有,遂问赵云歌要不要试试,也许促进伤口愈合?
还好赵云歌脑子在线,死活不肯,实在是殷谦那坏笑都咧到耳朵根了,赵云歌不信她,肯定没憋好屁。
殷谦十分遗憾,“沵芣慬莪哋沋傷。”
众人眼前突然弹出一串类字图案,柳星横手比脑快,抬手就给了殷谦一个掌击,“说人话。”
“哦。”殷谦把火星文气泡收回来,很恳切的对赵云歌说:“愿你早日康复。”
能怎么办呢,自己选的长官,再欠揍也得忍,一时间大家都看柳星横发圣光,到底怎么忍受殷谦的?
帝星一片和乐,自姚青弦叛逃,所有后果与责罚全都落到了姚白鹭身上,姚家分裂为两股,一半是族老,握掌家族旧部,一半是姚白鹭,权利来源军部。
“哼!”旧部诸人对姚白鹭横竖都看不顺眼,但又没办法扳倒她,每次遇到都摆出一副忍辱又桀骜死犟的脸。
姚白鹭懒得理他们,当看不见,大步向前走。
被无视的遗老遗少当即破防,大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礼崩乐坏啊!
姚白鹭去帝宫面见冕下。
冕下永远一副毫无波澜的平静表情,姚白鹭只说自己想说的事,“阿拉亚是劲敌,其内部施行新一套的规则,完全一视同仁的法治……”
就算帝国战胜了,姚白鹭也毫不乐观,她搜集了阿拉亚各项资料信息,越研究越心惊,只要给它时间……不,哪怕不给它时间,名为阿拉亚,名为殷谦的病毒已经在帝国疆域里蔓延。
公平的秩序。
姚白鹭将阿拉亚大法典的标志投射到空中,是一架巨型天平,“若不撼动它,各行业都将迎来崩溃。”
原子一样的族群人类,人心浮动,如浮萍般随风聚涌,一旦他们感受到外界吹来的风……
姚白鹭不知道冕下会是什么立场,也许是旧往的一切,始终固守,维持所谓的历来如此,从祖辈继承来的财富权势地位,傲慢自负张狂,不容许任何形式的挑衅,不容许任何新生的萌芽,不容许威严尊严被触犯,就像姚家旧部,听见她的话都恨不得生啖她的血肉。
那她就有来无回了,姚白鹭垂首敛目,继续说下去,各式音节丝滑无阻的从她喉咙里抛出,也许冕下是新派的呢?
冕下很尊重的听她说完,凝神静听,在姚白鹭慷慨陈词结束,等待未知命运的死寂里,盯着她的眼睛,凝视她。
冕下的目光没有丝毫人气,她看人就像观察一个物体,没有温度没有感情,没有任何一丝情绪,像射线诚实的穿透物质。
良久,冕下动了,她直接抽取资料盘,递给姚白鹭,“去试。”
姚白鹭下意识打开一览,双眼睁大,条例,完整的新政条例,极其浩大的工作量,冕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姚白鹭很确信,在她提出前,没有一点风声传出,冕下究竟御使着什么样的力量?
“去试。”冕下重复了一遍。
姚白鹭立刻意识到冕下耐心告罄了,这不是重复,是提醒和警告,当即躬身请退,已经得到授命,目的达成,甚至下半辈子的目标都有了。
姚白鹭步履生风,新政,刻不容缓的施行新政。
当然,是不可能推广到全帝国的,冕下说的是去试,给了她权限,但只在姚白鹭的权力内。
新政试点。
总比没有好,姚白鹭眉梢微扬,眸光闪亮。
冕下确实烦躁,该来的人不来,还得劳动她去找。
候立的侍从光听呼吸就知道不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跟随上去,十分渴望能在某处见到“凝神静心救命药”。
事实上不是救命药不到,是她被人拦了。
白寒樱好端端的走路,准备边散步赏景边慢慢悠悠的去见冕下,难得清闲,她也是要享受生活的。
一昂着下巴,眼睛长在头顶的女的很骄矜的拦住她,上下打量,过多的眼白让她看起来刁钻刻薄,滔滔不绝的大放厥词:“就你叫白寒樱啊?”
白寒樱:“……”三个字哪一个冒犯你?
“嘁,也不过如此。”酸意都快溢出来了,厥词女显出很愤恨的模样,“什么第一宠妃,自封的吗?”
“就你这个狐媚样……”厥词女咬了咬唇,很艰难的违心说,“怎么勾的陛下念念不忘的?”
厥词女眼珠子盯在白寒樱身上不动了,刁钻刻薄的想,这特么的,帝宫里还是会享福啊,这等艳福……不不不,你是来找茬的,清醒点!
有冕下入主帝宫,万年审丑的标准突然就变了,从侍从到帝卫军,从日常装束到建筑规划,那是火箭般质的飞跃,尤其冕下作风开阔自由,少有忌讳,导致设计师们灵感井喷,审美艺术迎来爆炸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