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樱得到一座宫殿,假以时日,她还能得到更多,毕竟冕下身边暂时就只有她一人,高低也算个独宠。
冰凉的寒意落入衣衫内,白寒樱被冻的哆嗦了一下,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那浓烈艳丽的脸,视觉冲击,她还没习惯这么近距离看大美人。
朱映柳的手贴在她脖颈上,慢慢下滑,滑到锁骨。
冕下的手很冷,就像冕下这个人,常年处在静息态,几乎没什么波动,无论是帝廷又战败了,世家又搞事了,秦七要撅起来了,秦十又不安分了,议院吵起来了,朱映柳都是看着听着,轻飘飘发出几条指令,身心沉静无波澜。
她比玉石还冷,比寒冰还难化。
白寒樱感觉她的手像一条冰冷的蛇在身上游,没有一点温情,只有被随时绞杀的惊恐。
天色很亮,也许冕下已经议事完毕回来了,白寒樱不知道,她对时间感官模糊,因为她……累啊。
那能怎么办,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白寒樱面上不显,其实内心活动非常丰富,这年头干什么都得有敬业精神,冕下冷就冷了,谁还敢让冕下多穿两件吗?
思维是要灵活机变的,白寒樱压下不适,舒展身体,把冕下纳进怀抱,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这冰冰凉的,老了就知道不好了,小心老寒腿。
白寒樱恶毒的想,风湿病关节炎,年轻不保养,老来有的哭呢。
朱映柳是肯定不知道她小脑袋里弯弯心思的,眼前人低眉敛目,安静温顺,像个面团,像一潭水,做什么都可以被接纳,被包裹,被吞噬进去。
朱映柳在白寒樱身上感受到一种近乎神明的悲悯,她很弱小,又安静温柔,隐隐的博大宽宏。
朱映柳说不出自己的感觉,但总觉得被挑衅惹怒,因为对面的人纯良无害,她被自己的尖刺反射回来伤害了,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好人,也不介意更恶劣一点。
“冕下!”白寒樱猝不及防惊慌失措的喊。
朱映柳舒坦点了。
殊不知白寒樱在想,咬咬咬,显你牙尖是吧,改明儿就买个磨牙棒,咬去吧。
殷谦说的不错,天地之大,江竹静无处容身,她住的房子其实是秦朝露的,阿庇斯的财产被阿拉亚冻结了,要经过审查,该罚的罚,该赔的赔,七七八八复检三遍后确认清白干净,才会退回给她。
就是说,目前的少主,部长,是个分毛没有的穷鬼。
秦朝露也没钱,她的钱来源是江竹静,自然也被上缴了,但她人好,是旧社会迫害的良民,在阿拉亚有很高的信誉分,按相关条例,不算困难的拿到了社会保障金和各种福利补贴,甚至还贷了一笔款子,付首付把房子买下来了。
虽然要还很久的钱。
秦朝露很适应新生活,也顺利找到了工作,她充分利用了资源——自己,加入了阿拉亚计生办。
长远计划之生育蓝图办公部兼生命科学研究院。
秦朝露不懂医学,但她是曾经的母体,万恶的秦帝在她身上做了完整实验,那些失落的数据,遗失在时光里的秘密荣光,都在她身体里,被生物自体诚实的记录着。
秦朝露是一座宝藏,是阿庇斯和帝宫合二为一的遗产,包括楚晞,她们两加起来是活着的,能够独立行走的奇迹。
秦朝露很慷慨的分给了江竹静一半的家,连床都分了半张,只要江竹静回来,就自有她的位置,有她的饭菜,有她该有的一切。
若是不回来,那也随她的便,那是江竹静的自由。
各司其职,阿拉亚再次开始忙碌的一天,厉生山穿着白大褂,大步阔行,脚下生风,手上文件不停,“105病区13,17观察良好,继续用药;35床检查都做了吗,准备试新药;42床通知术前准备……”
一行人跟着他快速走过大厅,各拿各的工作日志,核对相关数据,确认无误,有条不紊的继续新的任务。
厉在水转出办公室,一裹外套,边走边回头吩咐道,“将患者既往病史全部发我,列入重点观察。”
后方医护们缀了一长串,打头的人微微皱眉,“确认接收?”
非常棘手,疑难杂症的一例病患,求生心切,知道过来找圣手厉刀,已知的唯一能够有几率救命的大佬。
有几率,纵是厉在水,也只是有几率,医护们纷纷皱眉,但她只是裹紧了外套挡风,几不可察的一笑,“别忘了我们有飞刀。”
“?”
厉在水走到通道尽头,看见从大厅进来的哥哥,也看见如丧考批来上班的江部长。
“呐,飞刀来了。”
牛马来咯。
江竹静吸引了所有视线,她该得的,药研院江部长,百大药剂师榜上最年轻的天才,比之鬼医双子更盛名且名副其实的顶级大佬。
江竹静照旧目下无尘,对一栋楼的狂热目光置若罔闻,丧气的说:“文件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