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鹤?”
“嗯?”
阮清溥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未见你穿过这件。”
阮清溥这才反应唐皎所说的鹤是何意思,“这是我楼内的丫头绣的,她手巧,血雨楼的秋衣和冬衣都由她负责。你应该认得她的,她叫夜笙,是我在天香楼救下的丫头。”
“每个人都有鹤?”
唐皎忽视了阮清溥的后半句,固执地问着她想得知的秘密。
“我没注意过。你喜欢?等回京都,我也去给你定一件,嗯?”
“你穿红色的料子真好看,夜笙的布行就开在京都,离你住所不远。可惜你们需穿公服...”
阮清溥遗憾着,唐皎眸中的晦暗渐渐消散,她无奈轻叹息,阮清溥捏了捏她的耳朵,“累了?该睡了,你近些日子很忙。”
雪不知何日停歇,次日晴空万里,难得好天气。阮清溥被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她伸手去寻唐皎,无所踪迹。女人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一道背影,木质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天真的想,如果从今以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都是唐皎,金盆洗手又如何呢....
*
唐皎告假三日,将忙里偷闲的日子一齐给了阮清溥。左右也没去什么地方,阮清溥带着面纱,握着唐皎的手,带她走向平常的街巷。
近乎看不到乞儿的街道,随处可见的商贩,诡异的青铜铃铛,填充着长远县。风吹响铃铛,阮清溥咬着糖葫芦,将剩下的递给唐皎。
“你带我来这里,想告诉我什么?”
“唐小娘子懂我。不过不是我告诉你,是他们。”
阮清溥用指尖勾了勾唐皎的手心,见她有一瞬的晃神。寒州是特殊的存在,沈朝也是。按照律法,沈朝不知已死了多少回。偏偏,她害人的手段,次次也能成为救人的筹码。
“我见你近日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东西困着你。你太压着自己了,唐皎,这样不好。”
拿起摊前的银簪,在唐皎发间笔画着,很配她,扣扣搜搜的女人连价都没讲便将碎银递在老板手上。
“其实,来寒州前,我曾去过你的住所。我给你刻了一支白玉簪,待你回家,应该能看到。就放在...你的枕下。”
“我猜到了。”
唐皎眼神闪过一抹慌乱,并未被阮清溥捕捉到。她二人漫步在雪后初霁的日子里,置过去于不顾,又短暂忘却未来的使命。
“清清,回京都后,我该去哪里见你?”
直至黄昏,唐皎才轻声开口。阮清溥一愣,没想到唐皎会这么问。见自己发愣,唐皎眼神略过一抹委屈,心知她多想,阮清溥忙着为自己辩护。
“我会去找你,别担心。”
“你来京都不妥,近日,你不可出现在心怀不轨之人的视线内。”
“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月清瑶,我何曾怪你给我惹麻烦?”
唐皎疲惫开口,“我只想你珍重自己。”
长远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唐皎忽视的东西却很多。若没有阮清溥的陪同,她错过的那部分,或许会永远错过。
临近离开的前夕,阮清溥带着唐皎去了凌霄阁。开遍寒州的私塾,大燕独一无二的存在。未踏入房间,便已听到书声。崔景弦徘徊在过道间,抬眸恰好看见她二人。
阮清溥冲她摇了摇头,崔景弦无奈浅笑,再回头,二人已不见踪影。
“我幼时贪玩,阿娘又日理万机,没空教我写字。姑姑是除阿娘外和我最亲的人了,她教我念书,还偷偷带我下山听话本子。”
唐皎听着她的过去,贪心地想知道多一些,再多一些,“过去不曾听你提起过令慈。”
“我离家太久了,我和阿娘她们也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你的家?离京都...很远?”
唐皎试探的话语后藏着不易察觉的掌控。
“是啊,很远很远。不过再过一两年,我和阿娘她们就该见面了。”
阮清溥难掩话语中的雀跃,“离京都不远,有我的势力,名血雨楼。站在塔顶,俯视日暮山,别有一番风味。如此想来,倒是想快些和你回去了。”
“清清,你会让我找到你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