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阮清溥用手挥了挥,霉味弥漫在房内,地上一片狼藉,并未有人长久生活的痕迹。来回寻找着可疑踪迹,并未发现任何机关。唯一发现的可疑物样在床底,阮清溥当即趴下身子取出了床底的书册。
三更潮起莫停留,白鹭洲头有客候,莫问明月几时有。
蓑衣不遮寒江雪,直钩不钓寻常流,江湖夜雨几时休。
随意翻了几页,好似真是普通书册。上面记着不少曲子,《拉纤歌》,《渡江谣》都有涉及,词儿不错,还很熟悉。这不就是李关当日唱起的曲子吗,亏他说是《渡情》。他在遮掩什么?阮清溥多看了两眼,更加确信自己听过上面的词儿。
阮清溥头疼,吹亮火折子继续探查着,唐皎疲倦的声音传来。
“月清瑶,带着你的同伴离开吧。”
“你说他们老巢在哪呢?”
阮清溥像是没有听见唐皎的话,自顾自的检查着房内的物品,猜测哪里才是连通暗室的地方。
“月清瑶,水靖乡危险,我身边没有任何能信得过的人,这不是该逞强的时候。”
火折子被收起,好些日子没睡个安稳觉的阮清溥发出一声轻叹,她转身,唐皎脆弱的眉眼撞入自己视线。心,蓦然揪在一起,酸涩与心疼不知哪个占据更多。
“好啊,走,你和我一起走吗?”
“我不能退。”
“我就能退了?唐皎,你又凭什么指责我?”
阮清溥步步紧逼,唐皎下意识向后退去。她进一步,她退一步,冰凉的墙堵住了唐皎的行踪。女人垂下眼眸,静等着阮清溥的发难。
“笨死了。你知不知道外人请我要花多少钱?”
“一百两黄金才能买我一个心甘情愿 。唐皎,把你的那一套都忘了,好不好?别再学着逞强,我又不需要你还给我什么,你为什么总想着推开我呢?”
“谁说你没有能信得过的人了?我月清瑶在这里,谁敢欺负你?”
狠不下心说重话,阮清溥无奈弹了弹唐皎的耳朵,“再敢说这种话,我就把你带回京都。”
凶又舍不得凶,阮清溥走出了房门,“走吧,去墓地,看看姜丫头发现了什么。”
迟迟不等回应,阮清溥方要疑惑转身,有人从身后握住了自己手腕,她的身子贴在自己后背上,女人声音带着隐忍。
“月清瑶,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
*
墓前留着杂乱的脚印,阮清溥心一沉,没有姜禾的身影。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查看着脚印大小,应是女子留下的,除了姜禾还会有谁?姜禾呢?
唐皎察觉到诡异,向前一步看向墓下。自打拿掉了尸体,里面空荡荡地堆着土。平白无故失踪,怎可能如此蹊跷?
“姜禾...”
“月清瑶,冷静!”
唐皎安抚着阮清溥的心,又看向四处散落的脚印。步调刚好对准墓地,墓下却没有任何痕迹。唐皎拧眉,二话没说跳下了墓地。
阮清溥站在地面上看着检查墓穴的唐皎。唐皎来回走了几步,忽的反应过来,她蹲下身子拨开脚底的土,被土遮盖的铁板露出踪迹。
“在这里!”
掀开铁板,唐皎跳了下去,“有暗道。”
“先回来!你不能走开!无论如何你都是六扇门总捕。”
几番权衡,唐皎踩着轻功跳出墓穴,“水靖乡村民,多半都和此事有瓜葛,此案我必须亲力亲为。”
“他们的确有瓜葛,可他们站在你的对立面。你不能乱,我们已打草惊蛇,现在又没有准备,贸然闯入只有死路。”
“你要我如何。”
“给附近官府写信,不能被水靖乡官员察觉。我先潜入摸清门道,你假意搜查我与姜禾,就说李关一案与我二人有关系。”
阮清溥话音忽的停下,她伸手拂去了唐皎肩头的尘土,做完此事眉头才舒展。
“唐小娘子,该用你的六扇门总捕身份压一压别人了。两日内,别让官府的人察觉到你身上。两日后,等官兵到达,我等你来接我。”
“太冒险了,不可!”
“唐皎,不要小瞧我嘛,你们六扇门的人抓了我多久都没抓到,我怎么可能折在这个地方?”
“月清瑶,不可...”
“好啦,我这人最怕疼了,不会傻傻的挨刀。不过,唐小娘子的刀,我向来舍不得防。”
唐皎不语,低着脑袋不愿看自己。阮清溥无奈一笑,向她解释着。
“水靖乡官员不敢动你,你的背后是六扇门。可在暗地里,谁又说得准呢?你就得光明磊落的跟他们对峙,暗处的活有我。回去吧,姜禾还等着我呢。”
“我也等着唐小娘子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