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正要取下钱袋,姜禾伸手制止了她,唐皎抬眸之际恰见姜禾冲她一笑。
“姐姐客气了,我还要多谢姐姐帮我解围。夜也深了,姐姐如果不嫌弃可以和我住一间房。”
房内偷听的某人险些被气笑,好你个姜禾,让你赶个人这么麻烦,原来是为了引唐皎上来,真是狡猾。
“多谢小姐好意,不必了。”
唐皎执意将银两塞进姜禾手中,“多有叨扰,望小姐见谅。”
门外声音渐渐散去,房门再次被关上,阮清溥从床边拿回鬼面放到了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禾。姜禾被她盯得发毛,又看到桌上被烛火微光照耀着的东西,险些吓得失声再次惹来人。
“你幼不幼稚!拿这东西吓我。”
“我在外一直戴它的,你怎可嫌弃?”
阮清溥伤感到,为姜禾无法欣赏自己的鬼面一事颇为遗憾,“我哪能想到,在外怼天怼地的姜家小姐会被鬼面吓到。”
“戴什么不好偏偏戴这个,又丑又不讨喜。”
如往常一般,姜禾怼着阮清溥并等待着嘴毒女人的反击。反常的是空气忽然陷入死寂,半晌都听不到后文。姜禾疑惑抬头,只窥到阮清溥少有的落寞。
“月清瑶,你被夺舍了吗?”
阮清溥默默拿起那张鬼面,眸色里的失落遮都遮不住。“她真的令人厌恶吗?”
“别告诉我你在意这等话?”
无回应。
“月清瑶?”
无回应。
“月清瑶你怎么了!”
姜禾心慌,从木凳上坐起查看反常的女人,还没凑过身却见阮清溥唇角划过一抹得逞之意。只见红衣女子迅速将骇人的鬼面贴在脸上,发出似于小兽的声音。
“鬼啊——!”
待反应过来阮清溥已笑的直不起腰,姜禾气到指着女人的手指都在发颤。
“你…你…”
“你看,人家唐皎第一次见我就不怕。你芝麻大的胆量还想欺负她?”
“月清瑶!本小姐一定要毒死你!”
“……”
隔壁地字号房内,唐皎来回徘徊,目光落在置于地上的大木箱上。视线稍上移,正好能将高才不爽的神情纳入眼底。
“你们今夜住隔壁,我守着货。”
“怎可让唐大人干这等子累活,还是换我们守…”
秦左接着话,嗓音中隐隐透露出疲惫。是他们疏忽大意,才被林中的蛮子偷袭。若非唐皎出手,也不知这批货能运多远。现在又怎好意思让唐皎继续费心?
“你们养伤蓄力,此事不必再议。”
“还有。”
唐皎顿住步伐,青灰色的眸子审视着高才,男人不自在地躲开视线。秦左隐隐意识到什么,皱着眉头看向身旁人。
“别用六扇门压任何人。”
“可她分明看着不是什么好人!”
高才不顾秦左眼神警告,梗着脖子冲唐皎辩解。
“荒郊野岭,看到我受伤也没有任何惊恐,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蹲我们…”
眼见唐皎脸色冷了下来,高才声音弱了几分,慢慢道出缘由。
“何况,我在屋外面听到了大人你的名字。房内绝对不止有她一人。”
“此事为何现在才说?”
“因为…因为那隐约的声音是,‘你就是喜欢唐皎’。”
秦左顿住了,房内其他人顿住了,就是唐皎也懵在原地。她轻蹙秀眉,不愿听高才胡说八道,便遣散众人。
“夜深了,都回去睡吧。”
“唐大人,隔壁那位不可不防!我们何不直接拿下她!”
高才对着唐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手刚从脖子上拿开,他听到一声冷哼,小心翼翼抬头,却被女人泛着寒意的眼睛吓得心一颤。
他从未见过有那种眸色的人,好像一汪寒泉,随时都有溺亡的风险。有人说,那是不祥之兆…
“长空镖局平日里就是这样办事的?若按照你的话,是不是整个客栈的人都该杀?”
“唐大人他不懂规矩,我…”
“规矩要学。”
高才握紧拳,壮着胆质问:“如果她真是贼人呢?”
“是不是与来不来是两码事。倘若她来,王法处置。倘若不来,互不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