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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借酒消愁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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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酒,三人心领神会。不过谁也没多说什么,任沉木道了谢,就当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翻了页。

陈堂是个花花公子,平日就爱沾花惹草,敏锐察觉这俩人有猫腻更是闲不住了,围着闵莜明察暗访,几送秋波,“小帅哥叫什么来着?看着这么年轻芳......呸!帅龄几许啊?和我们家沉木怎么认识的?”

他劈里啪啦一通连环炮还没输出完就被任沉木推到一边,收到个警告的眼神在说——你消停点吧!陈堂扬眉,不怕死地抬起手,“biu”弹出一个中指。

任沉木活了28年从来没有此刻这样无地自容过,不过闵莜倒是自在得很,一板一眼地回答:“闵莜。门文闵,莜......”他眨着眼,像是等陈堂也能和任沉木一样说“我知道”,陈堂也是不负众望地眨着眼,做个美男子安静等下文,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哥不到,哥在听”。

闵莜拿出手机,输入好字举给他看,在陈堂一脸受教的表情下继续,“20岁,大三。您呢?”

陈堂咧着嘴嬉皮笑脸,“陈堂,耳东陈,堂堂正正的堂。对了小莜啊,你还没回答哥你们怎么认识的呢,嗯?”

这下轮到闵莜哑口了,这......要怎么说?

“我搬来这儿后住他隔壁。”任沉木在一旁淡淡道,面无表情地扫陈堂一眼,“户口查完了吗,堂堂正正?”

陈堂才不管他,自顾自地作死:“哇哦!邻家弟弟啊,有缘千里来相会哈哈哈......”

"怎么一个人来酒吧?虽然你是男生,但一个人在外面还是......"任沉木本意只是想问闵莜怎么一个人出来玩,不知道嘴怎么就把话说地这么......闵莜会不会觉得他太越界了?

他故作镇静地喝了口酒,有点甜。

闵莜心思单纯,还在感谢任沉木就他于陈堂攻势的水火之中,闻言举了举手里的一叠纸,眼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异常兴奋的光,连舞台的灯束都黯然失色:“来实地调查!”

任沉木没懂他的意思,谁家大学生来酒吧实地调查?不过他被闵莜脸上那种无所畏惧的兴奋感染力,无意识靠近了身体作倾听状。

陈堂在一旁喝酒,一脸鄙夷,在心里狂竖中指——呸呸呸!虚伪小人!装什么好人,还不跟他一样哄骗大学生!可恶!可耻!可唾!

闵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他翻动纸页,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纸页旁边还有各色笔做的批注,欢快地指着各处给任沉木看。

“之前和你道歉那天,我不是很慌忙嘛哈哈,因为当时急着和一个导演商量剧本,就是这个,是我大一时期写的,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感觉,一气呵成!我的老师大加赞赏,帮我润色了下还拿了个校一等奖,我感觉自己简直是天才!自信满满拿着这个就去了,不过被拒了。导演说这些东西太悬空,落不到地上,我的剧本被丢进了垃圾桶。所以,我就想着自己去人多且流动性大、各个阶层的人都有的地方实地考察,把剧本改善一下。这些,还有这些,是我今天记录的。前几天我在公园,收获也很多,不过忘记了吃饭,想起来的时候坐在公园长椅上要被冻死了哈哈哈哈!还有这些......”

他讲这些时眼睛亮闪闪的,任沉木惊异于他在说到自己被拒、剧本被扔垃圾桶时竟然没有半点难堪,甚至于连停顿都没有,就好像那些失败也和校一等奖一样是值得夸耀的勋章,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但面前还在喋喋不休的人就是毫无避讳地说出所有,他眼睛里满是对梦想的执着与痴妄,带着无知无畏的年少轻狂。

整个世界都是死水,只有他在激荡唯一的船桨,孤舟乐行。

陈堂也兴味十足,插嘴道:“那为什么会选酒吧?”

闵莜停下话,嘴角的笑还压不下,语气轻快愉悦:"首先是因为这里热乎又有吃的,冻不着,还管饱!"

任沉木和陈堂忍不住发笑。

闵莜抚摸着剧本,继续说:“再就是,我觉得这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说句实话你们可别笑哇!”他把头靠近了些,讲秘密般说,“我是第一次来酒吧,因为我妈不让!”

不许别人笑,但他说完反而自己笑个不停。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我觉得这儿很神奇,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生活有不同的苦乐,他们为什么都来喝酒呢?”

“借酒消愁?”陈堂道。

闵莜歪着头想了想,没做判断,反而问“所有人都是来消愁的吗?那你俩怎么不喝啊?哦对了,再插一句,任先生那杯是我看名字点的,第一次来没什么经验,好喝吗?”

“很不错。”任沉木没有犹豫。

“......”陈堂目瞪口呆。

真有你的,男人。

“喜欢就好。”闵莜鼻梁上的黑痣随话语轻颤,整个人像一朵被点燃的太阳花,高昂的情绪又点燃着其他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所有人都消愁,那他们真的消了吗?或者说,短暂的遗忘属于消愁吗?还是,小丑?”

任沉木咽下口中的酒,温声开口:“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闵莜摇摇头,失落但并不沮丧:“我还没找到。不过我觉得,大部分的人来这里重燃生命,生命就该是一团火,酒水助兴!”他说着,拿一旁的没用过的空酒杯和任沉木、陈堂依次碰了下,就像多日前那个夜晚一样。

碰完后他跳下椅子,拿过一旁的背包收拾好东西,挥挥手冲两人告别。

“不早喽,我得回去了,今天聊的很开心,谢谢你们。”

闵莜边说边往外走,陈堂还没反应过来,慌慌张张找人问联系方式,“给个号啊弟弟,我特认可你!以后常联系!”

闵莜笑着报了一串数字,转身离开。

吧台前又只有任沉木和陈堂两人,陈堂拿手机存着电话号码,身体随音乐摇摇摆摆,一脸得瑟。任沉木依旧一言不发喝着酒,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两人现在倒是没什么别扭气氛了,因为都在各玩各的。

“不错啊小木木,这么可爱的小邻居。难怪不想跟哥哥回家,哥哥心都碎了嘤嘤嘤~”陈堂得瑟完就忍不住犯贱,捂着心口一脸受伤。

任沉木也不惯着,直接朝陈堂胸口一拳让他体会真的心碎,“人就一小孩儿,你有点分寸。”

“是吗?我看那小孩儿挺有意思啊,”陈堂看着任沉木,目光炯炯,“解难酒好喝吗,任先生?”

任沉木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我已经说过了。”

“哟呵,现在是谁在没分寸?”

任沉木不回话,喝了口酒含着慢慢咽,拿出手机戳戳点点。

叮——

手机来信息。

“到家了吗?”

闵莜以为是陈堂,回道:“马上。”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反复了好一会儿才发来消息,

“今天为什么这么叫我?”

闵莜蹙眉不解,回了个问号。

“为什么叫任先生,上次不是说了叫名字吗。”

原来是任沉木!闵莜有点意外,但是好像也没有很意外。

“因为有你朋友在啊,我们......好像不是特别熟,我怕直接叫名字太冒昧。”

咚——

任沉木把酒杯磕在桌上,眉宇间有点阴郁。

陈堂受不了他这阴晴不定的情绪,顺口就怼:“又发什么疯?!”

任沉木舔了下唇角,舌尖带着点黑麦的甜:“你讲话太冒昧了吧。”

陈堂:“......?......???”

闵莜看着静止不动的聊天界面,怀疑自己把天聊死了,他正斟酌着用词的时候任沉木又发来了信息。

“那今天之后,有没有熟一点?”

任沉木发完这条之后就陷入了一个交缠越界与迫切的漩涡,每一秒都是焦灼的等待。他也想离开,却被喝上头的陈堂硬拉着陪醉。

陈堂的声音和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来来来,干了这杯!天亮了就让你走。”

“抬头,沉木。”

任沉木和陈堂碰杯,咽下最后一口波本曼哈顿,状若不经意地抬头——远处门口,一道白色的身影矗立。

扑通、扑通。

并不健全的眼睛奇妙地变得清晰。

远远地,他看见闵莜正冲他挥手。

绮梦夜廊没有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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