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玩伴在离别数年之后又兜兜转转地相遇了,而且还是音驹的同一个班,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巧的事吗!奈娜惊讶地起身,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研磨!真的是你,哇你看起来都没怎么变!”
她雀跃地拉住男生的衣袖转了一圈,反倒是孤爪研磨在愈来愈多人的侧目中埋起头来“等…娜娜,我们出去说。”
“嗯?好吧。”脸红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意旁人的目光啊~
他们是真的没怎么变,连两人的身高差距都和小时候不相上下。奈娜可以轻松和他平视“研磨慢着,我有事问你——你知道最近男子排球部里发生的怪事吗?”
或许是没料到她首先问的居然是这个,研磨微微蹙眉看向别处“……知道,不过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也是排球部的,那可能只是窗没关好夜里飘进来了雨而已。”
他指的是活动室满地不明所以的液体的事吧,不过奈娜显然被另一个重磅炸弹吓到“什么?!你是男排的?”研磨不是又怕太阳毒辣又怕累的吗?哦对了排球好像是室内运动,可研磨打排球也不亚于慵懒的猪咪一反常态地跑酷健身似的了。
至于这么夸张吗?研磨没说话,耷拉着眼皮用眼神控诉她,奈娜也意识到自己没控制好音量,赧然地挠挠头“哈哈抱歉哈,一时太震惊了……不过研磨最近还是不要参加部活为好哦。”毕竟很危险,奈娜低头寻找着借口,他却轻声问道:
“为什么?你发觉什么了吗?”
“啊,这个……”
“是和那次一样的东西吗?”
那次?奈娜惊愕的卡壳,虽是个笼统的指代,但她无须多想,思绪便回溯到那个倒霉的傍晚,她被来路不明的咒灵缠住并上演了一出夺命狂奔。最后是阿嬷及时发现并覆灭了的,但是研磨他居然记得?那时阿嬷对他下了催眠术,他应该以为是一场梦才对啊?
她强自镇定下来,无论如何,这些委曲被普通人知晓总是不好的。于是她扬起笑容道“哪一次?我不记得了。”
“…娜娜,我记得很清楚哦。还有那天之后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搬家了,是不能告诉我吗?”孤爪研磨的瞳孔像鎏金般浮沉,映照着嗫嚅的女孩。
“唔~搬家的事确实很突然,但我真的不记得你说的了……对了,你怎么会想到打排球的呀?”
典型的转移话题。虽然他从来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也尽量避开无用社交,但不代表他看不出来,相反,排球二传手有着绝然超尘的敏锐。沉默催化了难言的尴尬,一时间两人都清晰的意识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年岁,足以让总角之交变成陌生的路人。
“如果不能告诉我的话,也没关系”少年撇过头去不看她“但希望你不要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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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了课后,夏油杰见到四时奈娜时看到的就是这副蔫了的模样,女孩坐在教学楼的台阶上托腮猫着背,时不时长叹一声。
“奈娜?”
“唔,杰”她站起来拍拍灰,萎靡不振地说“我好像说错话了。”
“说错什么了?”他顿了顿,神情自若道“没有人是完美的,这也许是你失误的原因。”
奈娜转过头和他对视几秒,哑然失笑“原来杰也会说冷笑话啊?”不过她的心情确实轻松了些,于是将孤爪研磨的事情娓娓道来。
他们并肩走在音驹校园内,课后是部活时间,一些体育社团组织着热身,美术社的学生围着中庭的造景坐成一圈写生,四处都是安谧恬适的和谐音。夏油杰走到自动贩售机前按下按钮“我倒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业内也三令五申地强调不许向一般市民传播有关消息,否则将视为煽动恐慌情绪。”这也是为什么窗要花大功夫消除有关人士记忆的原因。
奈娜接过已经插好了吸管的纸盒装酸奶,嘬了一口,闷闷地说“我知道,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但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就是一直挂念的朋友主动划清界限了嘛,换我也会有脾气的。”
“是吗?”他单手打开易拉罐拉环,让可乐的汽体挥散一些才凑到嘴边“我还以为奈娜不会在意这些。”
她露出困惑至极的表情,不可思议地仰头看着夏油杰细长的眼睛“杰你以己度人了吧?我没有无私的大爱,只会偏心重要的人,当然也会在意他们的反馈了。”她不是菩萨也不是傻子,谁不想双向奔赴呢?
重要的人啊,夏油杰垂下眼眸看女孩的发顶,可乐绵密的气泡在口腔里密密麻麻地炸开,尔后味蕾才逐渐品到甘甜,两者交织成辛辣刺激的感官体验。他晃了晃瓶底,越过她眺望远方,不自觉地打出安全牌“毕竟你的猫更亲近我们的时候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吃醋啊。”
又来了,铝制的易拉罐在外力作用下微微变形,夏油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挑些稳妥但无聊的话题,不过奈娜完全不在意地笑笑“怎么能跟猫猫比啊?那当然不一样了~”杰的脑回路有时还挺清奇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