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严:“今晚就算了,改天去克特v好好唱。”他抬眼给信洋使眼色,差不多就让醉汉回吧。
三字哥摇摇晃晃挪到颜纯跟前,拉住他和李麦的手。“纯,纯你戏好,看哥面上,你多带带孩。”
“麦哥,美霞姐那时候最喜欢看你这个小辈的戏,你现在看看她的这根苗,值不值你教教。唉!我的美霞姐,当年可是帮我不少……”说着说着,三字哥开始抹泪了,信洋连忙假架起他往外走,到底是谁更丢人啊!
这顿饭就这么散了。信洋架着三字哥从食堂出来,往停车场去的路上,遇见一位大波浪大红唇的美艳御姐,颜纯的经纪人,黎芬妮。
三字哥哪怕醉了,看清她的瞬间也强撑着挺直了腰杆,嚷嚷道:“怎么在这里都能见到你。”
黎芬妮闻到他一身酒气,嫌弃的直接拉开距离,理都不带理他的,只问信洋:“洋仔,食堂是哪个方向?”
得到回答后她潇洒离去,留三字哥看着她妩媚的背影跺脚咒骂:“大夜晚戴黑超,因住踩摔狗食屎呀!”
“好了,人都走了,代驾得十来分钟才能到,去车上等还是在外面散散味?”
三字哥嘟嘟囔囔的,骂着什么无情什么谁回头谁就股票跌大腕。又拉着信洋的手苦口婆心:“你要自个学呀!以后莫要再提另找老师的事,跟着他们几个学,都够你受用一辈子了。”
信洋这回把他的叮嘱记牢了。他把三字哥架到车上,一刻钟后,打发走了他。
剧组建在郊外,背靠西山,夜晚除了远处高速路上来往车辆的鸣笛声,就只有林间的虫鸣鸟叫。
山里风清月朗,信洋两手插兜,慢悠悠围着外场瞎逛散酒气。走了没几步,他发现了不远处的人影。
是颜纯。
可能是酒喝多了,颜纯步子有点飘。
颜纯带的胃药吃完了,黎芬妮在这附近参加活动,就给他买了拿过来。
他前面刚送完黎芬妮,溜达着去彩票店买了张面值20的刮刮乐,刮出来中了30,这会儿心情特好,哼着人生之歌欢乐地踏着小舞步——
请你呀来到我的身旁
让我的心呀不再流浪(1)
……
他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看个头猜出是信洋后,瞬间站定,变身一本正经的颜老师。
他想到了三字哥拉着他的手说的话,又想到了那碗甜菜粥。于是站在原地,想等等对方,结果信洋停下不走了,他只好一个人先走。
信洋还不知道颜纯看见他了。他放轻脚步跟在对方身后,跟了几步,忽然想起剧本上也有写这样的场景——每次狼崽闯祸不敢见耀爹,但又想他,就偷偷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他气消了,才故意弄出点动静,再特意露出伤口让对方心软,无奈地说一句:“又闯祸了?”然后把他拉过去,亲自包扎伤口。
只要耀爹主动,他就可以放心装委屈,告状,撒娇,至少在包扎的过程中占据对方的所有视线,然后变态一样的,疯狂嗅对方的气息,偷偷的,再靠近一点,感受他的温度,让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
最后,他再乖乖等待Daddy打开专门为狼崽装甜食的小冰箱,获得爱意无法出口的苦日子里,那不可多得的甜蜜。
剧本里只写了这一场戏,那些未被呈现在纸面上的,无数个默默守护的夜晚,信狼是不是也像此刻这样,只敢静静跟在心上人身后,跟近的距离,踩地的声音,甚至呼吸的频率,都要精心算好,生怕多一寸都会暴露心事?
信洋想的太入迷了,以至于发现颜纯不知何时停下时,两人的距离只剩两米不到。
颜纯侧立着,他身上的T恤太过宽大,风稍微一拨弄,月光下,腰线便迷蒙可见。
信洋屏息,刘海碎发挡了颜纯的脸,他看不清颜纯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眼神。
他在专注地盯着自己,用一种唯有他们彼此能感受到的眼神。这个认知令信洋口干。
福至心灵,这一刻,他不仅完全理解了葵葵的那句“好想他一直看着我”,他还自动做了延伸——好想要这眼神,只看着自己。
只属于自己。
这想法来得汹涌霸道,毫无预兆。陌生,太陌生了,但又是如此笃定。
信洋咽了口吐沫,该怎么做,才能占有眼前这个人的全部视线?未多思考,他已然像剧本上写的那般,卷起袖子露出伤疤——
与此同时,对面响起了安耀阳的声线:“又闖禍??喎?”(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