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迅速跳起来指责他:“还打什么招呼,佐助怎么样了?”
“啊……佐助在医院休息呢,不用担心!”
小樱和鸣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卡卡西终于来到幸村身旁,却突然压低声音:“说起来……我遇到了大蛇丸。”
“!”幸村惊讶地看了一眼卡卡西。台下,新一组考生已来到场地中央,是木叶身体柔软似橡胶的一名忍者,和来自砂隐的傀儡师——勘九郎。
“唔……不要这么吃惊。”卡卡西也无精打采地靠在看台的护栏边,目光落在底下正在酣斗的两人,“显然没有发生什么,不然我也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不过,那家伙的压迫感真强啊,有点理解你那时的感受了……”
“倒也不太一样,我那时差点被杀了,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我也差不多吧……甚至天真地以为可以和那种家伙同归于尽……”卡卡西望向勘九郎,那人竟用傀儡代替真身,本人则隐藏在傀儡包中,以此赢得了胜利。
“放任那种家伙在木叶乱晃也太危险——虽说现在暗部都在找他,但暗部怎么会是三忍的对手?真碰上只怕会白白牺牲吧!唯一该庆幸的就是大蛇丸那家伙到现在都没把事情闹大。也不知道火影大人到底是什么打算……”
幸村皱了皱眉:“这么说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个老头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担心大蛇丸入侵的事。”
“可能因为三代目曾经也是大蛇丸的老师。师徒之间总是会更加了解彼此,所谓存在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倒觉得是那个老头子年纪大了脑子变迟钝了。”
卡卡西见他又在说三代目的坏话,无奈地笑笑。
之后几场战斗也如火如荼地进行,井野与小樱平手,鹿丸和鸣人则顺利晋级。
直到新一场战斗的人选出现在大屏幕上,致密的沉默骤然笼罩在看台的人群中。只见房间一端的大屏幕上,赫然出现的名字正是日向宁次和日向雏田。
“嗯……真没想到是这两个人。”卡卡西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这下可麻烦了。这个预选赛的战斗安排是不是有人为操控的嫌疑……”
幸村却显得乐不可支,他的目光落至台下的宁次。
似是注意到他的眼神,宁次的手指紧攥成拳,甚至用力到指节都发白。他也向幸村所在的位置投来目光,那空荡荡的白色眼眸中,此时却突兀聚集起几束怒火,与骤雨般的浓烈怨恨。
“那小子从一开始就在瞪我。”
幸村和日向家其实有过一段渊源,只不过那段渊源的结尾是宁次的父亲——日差之死,还连带着他的老师——猿飞信之介自戕。
因此,他对日向家内部所谓的宗家与分家之争也略有耳闻。
卡卡西说:“看来那少年对你的恶意相当大。”
“那是自然……”幸村忍不住轻声嘲讽,“他认为他父亲的死都是我的错。倒也没错,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阿斯玛那样宽容——我害死他的兄长,他可是一句都没怪过我。
“这么看来,把他放进黑名单倒显得是我在恩将仇报了……”
卡卡西有些担忧地看了眼他,却也没再说话。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底下两人激烈的战斗。
准确来说,是宁次单方面地殴打雏田。
随着雏田被击中得越来越多,她口中吐出鲜血,手脚抖动,步伐不稳,已然快要站不住了。此时明眼人都能看出双方实力差距巨大,已经不是靠毅力就能跨越的鸿沟。
幸村的耳边突然出现嘈杂的嗡鸣声。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那一夜,月色照耀下的火影岩。
带有夏末凉意的微风刮过耳畔,轻易撩拨起心中不切实际的一丝幻想。他满怀希望地抬起眼,那丝幻想却又被眼前所见之景随意抹平。
他眼前,唯有那颗头颅、那摊血迹,以及瘫软在地的那具躯体。
那时,信之介刚死。
皎洁的月光洒在大片的血渍上,在鲜艳的红底上映出刺眼的银辉。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血腥气,微风掠过岩壁,卷起一丝凉意,像是壁间鬼魂的低语。
那具失去活力的躯壳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另一边则滚落着一个孤零零的头颅。那一双无神又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瞳孔被掏空般深不见底。
那颗头颅上的嘴角则勾起巧妙的弧度,但不像是在欣慰,反倒更像是在嘲讽他们的一无是处。
幸村不禁用手捂住双耳,闭上眼睛,希望止住那股嗡鸣。
可幻境并未消失——
宁次下手这么狠,多少带点私怨。虽然这私怨大多来自于日向的宗家分家制度,但若他当年更谨慎一些,更小心一些,是否事情会有另一个结果呢?
但凡事没有如果。就像一个人回头去看过去的错误,也只能发现过错一眼望不到头。
幸村眼前又浮现起宁次饱含怒火的双眸,那雪白的双眸似乎要将他吞噬。他默默地想,如果仇恨能致人死地,他现在大概已经死了百八十次了。
还好,仇恨不比刀剑,甚至不如人心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