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快乐,蒂塔。"
他轻声说道。
月见山未来愣了愣,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已经挂掉了她的电话。
咖啡店前台墙上正中央的老式时钟发出嘀嗒一声,金属制成的指针终于缓缓地落在"18"的数字上。
时间到了。
月见山未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仍然保持着握住手机举在耳边——在她意识到之前至少持续了半分钟这种白痴一样的动作。
啊啊啊——丢脸啊——
给她清醒一点啊月见山未来!不要犯傻!
这都是FBI的蜂蜜陷阱!这只是美国男人的手段而已!美国佬对谁都这样!不要被迷惑了!
她猛地灌了一大口咖啡试图转移注意力,却因此呛到咳嗽,惹得店员不住地朝她那里看。
冷静冷静——
此刻监听那边传来了新动静,在她刻意地压制下,这才勉强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来。
耳麦里传来了一道轻轻的敲门声,埃塞可的声音响起:"马克?"
"是我。"然后是一阵开门声,脚步声,衣服摩擦声。
"终于见到你了。"马克似乎有些埋怨,"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做什么,明明早就可以完成交易……"
"我总是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是埃塞可的声音。
这个直觉灵敏的犹太人嗅到了空气中隐藏的危险,而他也是靠着这样的直觉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我说你啊……"马克还想说什么,房间门突然传来敲门声:"客房服务,请问是4508克莱尔先生点的红酒套餐么?"
"克莱尔那家伙搞什么……"埃塞可有些不满道。
"哎,我倒是听说这家酒店里的红酒品质很不错,看来你的人还挺入乡随俗,懂了一点待客之道。"马克打趣道。
月见山未来静静地听着,电脑屏幕上没有画面,但她已经开始为这个可怜的埃塞可和马克祈祷了。
耳麦里传来男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东西被推倒的声音,消音枪的短促声,惨叫声……她已经可以想象到那边兵荒马乱的可怕场景了。
"你,你们是谁!"
"哼哼,死到临头话还挺多。"伏特加的声音。
仿佛世界突然静止,连惨叫声都消失,只剩下极度恐惧的喘息声。
皮鞋缓缓踏在地毯上,发出钝钝的声音。
"埃塞可,把东西交出来,我会给你个痛快。"
银发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深渊中传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你……琴酒!你们是那个组织的人!"
埃塞可认出了这位鼎鼎有名的杀手,这让银发男人起了兴趣:"你怎么知道我?"
"我的一个乌克兰兄弟被你杀掉了,他叫肖恩——"
"打住。"琴酒直接打断了埃塞可有些癫狂的声音,"我对被我杀死的人毫无兴趣。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东西在哪,密码是多少。"
"你,你们怎么知道……"马克的声音虚弱地响起。
"真麻烦啊。"琴酒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一声枪响后,马克的惨叫声响起。
"现在呢,愿意说了吗?"银发男人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埃、塞、可?"
-
同一时间,米花大饭店大堂里亮如白日的吊灯突然闪了闪,然后整个饭店都陷入了黑暗。
"怎么回事!"女领事大喊道,"难道跳闸了?"
"我去看看!"一个金发黑皮的年轻男人立刻放下手里的饮料盘,十分积极地朝着楼梯那边跑去。
"诶,你个新来的哪里知道控电室在哪啊!"女领事正焦头烂额,只能朝着男人消失在转角的背影跺脚大喊,"你跑反了啦!"
"啧,怎么回事。"一个在大堂中的中东人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正是伪装过后的雇佣兵。
"不知道酒店上面什么情况,问问头儿?"另一个男人问道。
"行。"他点点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拿出对讲机,就感觉脑袋后顶住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有敌人——身经百战的他立刻辨认出了这是什么。他下意识想要提醒身侧的伙伴,然而那只扣动扳机的手更快。
消音手枪的声音低沉而短促,像是被压抑的闷雷,在空气中轻轻一震随即消散。它没有普通枪声那种尖锐刺耳的爆裂感,反而更像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一种隐秘而致命的意味。
枪口喷出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了三次,随着闷闷的重物倒地声,空气中逐渐升起了热腾腾的血腥味。
黑暗中的人们慌乱而不安地切切低语。
"什么味道啊?"
"不知道呀!怎么灯还没亮?"
"你们经理呢,我要投诉!什么设施服务嘛!"
过了大概五分钟,大堂终于又亮了起来,那盏华丽的大吊灯上玲琅满目的水晶坠子折射出七彩的光,人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立刻注意到了地上那滩不断蔓延的血迹。
"啊——死人了!"
"天呐……快跑啊!"
"救命啊!"
尖叫声充斥在这个被光明所笼罩的小小世界里,大堂穹顶上刻画的天使正怜悯地望着地上的凡人。
"枪法不错嘛,安室君。"
金发黑皮的侍应生站在一楼的消防门外,紫灰色的眼眸中满是冷酷。他随手扯松了脖颈处的黑色领结,看向了站在另一侧的金发女郎。
降谷零勾起唇角,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你也不赖,前辈。"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还有十二个人呢。"威士莲冷冷地瞟了正在互相吹捧的两人,转身朝楼上走去。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黑色的手枪在她白皙的手指上漂亮地转了一圈:"走吧,安室君。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呢~"
降谷零闻言微微挑眉,他伸手扯掉了侍应生的白色手套,左手稳稳地握住消音手枪:"是啊。不过论信息差的话,我们可是100%的压倒性优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