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丝安在艾瑟尔的小基地里待了一夜,就睡在地板上。
醒来后,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将装着冠冕的盒子拿回寝室在箱子里放好,跟着找来的秋和玛丽埃塔一起往礼堂去。
秋和玛丽埃塔很担心莉丝安,昨晚她们没有等到莉丝安回拉文克劳塔楼,一直追问她所有情况。
来到门厅,那里已经聚集着很多人,除了学生们,韦斯莱夫妇、莱姆斯、唐克斯几人也在,海格带着他们一起来礼堂用餐。看见莉丝安,唐克斯对她挥着手,她的头发已经变成了耀眼的粉色,那些忧虑和悲伤全都消失了。
但莉丝安的眼神只落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弗雷德转过身,看到莉丝安,他扬起笑容,抬脚大步往大理石楼梯过来。
莉丝安飞奔向下,扑进弗雷德怀里,紧紧抱住他,周围隐隐有善意的笑声。
“受宠若惊了,难得你这么主动。”弗雷德声音带着笑意。
莉丝安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把脸埋在他衣服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从昨晚起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怎么了?”弗雷德感到不对,轻轻抚着她的后颈,柔声说,“别害怕,我在这里。”
“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来我是那么想要立刻见到你。”莉丝安闷闷地说,“我很想你。”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莉丝安。”弗雷德嗓音轻柔,却充满力量,“我会永远陪着你,你赶也赶不走的。”
“我不会赶你走的。”莉丝安松开他,“邓布利多死了。”
“我们都知道了。”他握紧莉丝安的手。
莉丝安不再说话了,她知道弗雷德能够明白,他们会并肩作战,一定不会分开。
唐克斯和莱姆斯大方地牵着手,看上去两个人在昨晚说开了。
西里斯、埃琳诺、布莱恩在葬礼前一天来到学校,他们三人风尘仆仆,看上去刚从遥远的地方回来,埃琳诺一向整洁的鞋子上还沾着泥土,没有清理。
霍格莫德已经被各地赶来的巫师挤满了,找不到一张床位。
弗雷德和乔治让凤凰社的人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霍格莫德分店住下。
邓布利多葬礼前一天傍晚,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女士乘坐她的马车来到霍格沃茨,同时,魔法部的代表团——包括部长本人,也到达城堡住了下来。
这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晚上,莉丝安没有住在女生学生会主席的单人寝室,而是收拾好行李,提着箱子回到了自己住了六年的那个寝室,她要和秋、玛丽埃塔一起,为霍格沃茨的七年画上句号。
第二天,她们一早就起床了。所有的行李都被收拾整齐,放在箱子里。葬礼结束后一小时,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就会从霍格莫德车站出发。
礼堂的气氛很压抑,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每个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教工餐桌最中间那个王位般的座位空着,麦格教授并没有坐上去。
时间差不多了,麦格教授让院长领着各学院的学生来到场地。
大家排着队从板凳后面走出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外面的天气很明媚,阳光照耀在湖面,像金光闪闪的鳞片。
旁边的场地已经排列着好几百把椅子,椅子中间有一条过道,前面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
有一半的椅子已经坐了人,这些人各式各样,鱼龙混杂:有衣衫褴褛的,有整洁体面的;有老年人,有年轻人。
凤凰社的成员也都在,金斯莱、穆迪、唐克斯、莱姆斯、西里斯、埃琳诺、布莱恩、韦斯莱夫妇、艾伦一家三口、安德鲁……芙蓉搀着比尔,弗雷德和乔治坐在他们后面。
幽灵们也来了,他们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只有走动的时候才能辨认出来,在明亮的空气中闪烁着虚幻的光芒,艾瑟尔也出来了,她对莉丝安露出了微笑,隐在金灿灿的光线里。
莉丝安、秋和玛丽埃塔沿着后排的空位依次坐下。在全员落座后,响起了音乐声,宛如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乐声,许多人都转动脑袋,人鱼们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在婉转歌唱,诉说着哀痛和绝望。
海格沿着过道慢慢往前走,他的怀里抱着邓布利多的遗体,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他在无声地哭泣,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泪水。
葬礼进行着,一个小个子男人站在邓布利多的遗体前说着悼词。人群里,抽泣声起起伏伏。
从湖边吹上的微风很让人舒适,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
小个子男人说完后,回到座位上。突然,几个人尖叫起来。耀眼的白色火焰从邓布利多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火苗月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的烟袅袅升向空中,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一刹间,仿佛有一只凤凰欢快地飞上了蓝天,但紧接着火焰就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邓布利多的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莉丝安低着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福克斯追随邓布利多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