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时寂手中又短又钝焦黑无芒的小酥肉,不由得嗤笑一声,“你的剑呢?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剑!那这种破剑与我对剑,那不成了我故意欺负你了?”
他轻蔑地看着时寂,“你师尊不会连一把好剑都给不了你吧。”
何在山愈发得意起来,幸好当初叩仙门大典之前拜托族中长辈打听了不少消息,又择了稳重老成的宋余拜师,未曾拜入姜风遥门下,否则自己现如今,只怕是连一柄好剑都用不上了。
因着是自家小师妹的第一个徒弟,谢鄞对时寂这边也格外关注了些。
何在山手中的长剑自不用说,一看便是上品武器,应该是宋余收藏已久的长野剑。而时寂手中……
谢鄞轻轻皱眉,小师妹怎么回事?自己不是给了她一柄好剑吗?时寂手中又短又黑的铁棍是什么东西?
他不由得问道:“时寂,你师尊不是给了你一把好剑吗?”
难不成她把那柄好剑又给炼了?还炼成了这副模样?
谢鄞:造孽啊!
时寂果然只是摇头,“这柄剑足以。”
他的神色十分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何在山:?喝了几杯狂成这样?
可恶!还真被他装到了!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何在山气得跳脚,当下也不与他多言,手中剑芒大盛,“看剑!”
谢鄞看着何在山的架势,也算是有点天赋。这招他的确学到了六七成,能领悟到其中剑意所在。
然而反观时寂,他依旧只是双眼平静地站着,自何在山手中长剑引动的天地之力凝聚于剑锋一点,直奔自己而来。他却未有任何反应,连灵气都不曾汇聚于剑上。
就在剑锋即将触碰到时寂眉心的那一霎那,何在山无端从他手中那柄破剑驽钝的剑锋中,看出了森然的剑意。
浑然而磅礴,不是一个普通弟子该有的剑意。
何在山心下已经,不由得动作停滞一分,连带着手中剑锋引动的天地之力亦有被压制的迹象,平白被削弱了几分。
时寂扬起小酥肉,正欲出手。
识海中突然传来小蛟的憨笑,“师尊给我做的小窝……好舒服呀……师尊真好……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的小窝……”
时寂:?
何在山的剑锋即将碰上时寂之时,他发现时寂好像出现了瞬间的呆滞。
这样的破绽给了何在山极大的信心,手中剑意不减,铁了心要给时寂一个教训。
还未等时寂有所反应,自他鼻腔之中便突然充斥满一股清幽的香气,是熟悉的草木之味,带着独特的活泼与清新。
小蛟:“小窝里还有师尊的衣服……师尊的衣服好香……和师尊一样香……”
时寂:??
时寂一怔,鼻下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锋利的剑刃还未触碰上时寂的皮肤,何在山眼中便被时寂鼻下的两道鲜红夺取了视线。
何在山:???
眼熟。这一幕可太眼熟了!
不是哥们?是不是有点突然了?我剑还没打着你呢!你流什么鼻血啊!
碰瓷业务这么熟练了吗已经!
感情就可着我一个人碰瓷是吗!
只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上便被一股磅礴的剑意卸了力,一股强大的气浪夹杂着灵力,将他狠狠掀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谢鄞方才的注意力本在指导其他弟子身上,乍一看时寂怎么突然流了鼻血,不由得眉头一皱,
“不好!这怕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随即一道灵力加诸在离时寂靠得极尽的何在山身上,想将其推远些,以免受其波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何在山一飞出去八丈远,而后狠狠砸在地上,扬起灰尘无数。
谢鄞挠头:“我记得我没这么用力啊。”
他望了一眼灰尘扬起的地方,又转头看向时寂,一脸焦急与担忧,“时寂,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这可是小师妹的宝贝徒弟,要是在他的课上出了事情,指不定怎么找他闹呢。
时寂习惯性地抿唇,铁锈味几乎立刻充斥了整个唇腔。他垂眸,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却只是摇了摇头。
谢鄞看他眸色清明,倒不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只是依旧有些不放心,从须弥珠中取出几颗丹丸递给时寂,“虽说看起来并无大碍,还是吃颗清心丹保险些的好。这里还有益气丹,补补气血。”
不远处被砸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何在山:“?嗨喽?被打飞的人好像是我吧?就没人在意我的死活是吗?”
他在地面上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头。
谢鄞怕时寂是气血紊乱之兆,索性伸手扣住时寂的脉息,而后逐渐皱起了眉头,“你的灵脉……怎得这般古怪?”
时寂闻言眼神倏地一黯,垂下的眼眸霎时转变为蓝色的竖瞳,晦暗不明地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行,我得告诉小师妹一声。”
谢鄞侧身拿起腰间讯灵,准备告知小师妹一声他的脉息异样,倒是并未注意到他的变化。
时寂幽深的目光锁定在谢鄞身上,看着谢鄞拿出迅灵后,细小的银灰色鳞片自他脖颈的皮肤之处逐渐浮现出。
然而谢鄞刚拿起讯灵,恰在此时便有青菩真君传讯而来,
“玉蜃仙楼,有事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