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让他办事也靠谱,只是太不爱动脑子了些,只能怜秋说什么便办什么事。
打发琴书出去干些浇花、喂鱼的活儿,省得这人一会儿陷入自责中丧着张脸,怜秋取了纸笔开始给封随回信。
因着他想问封随的心意,这事儿较为正经,怜秋便算着丰远出院下次旬假,将封随约在了十里香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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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一道冷锐的箭光以破空之势射在靶子的中心红点上,武夫子欣慰的点头,记下考校的成绩。
“甲等。”
封随于众人异样的眼光下,淡然的放下手里的长弓。
今日是丰远书院的射课,照理说封随这样的贫穷子弟理应是不会有机会接触弓箭,但出乎意料,无论是他手执弓箭的姿势,还是射箭的准度都让人惊叹。
三箭。
百发百中。
浑似他以前练过一般。
武课两个秀才院里的人向来是一起练,杨俊奕在封随之前上场,也中了三箭,只是准度稍差一点,不过也是甲等。
打量了一下封随的神色,杨俊奕狐疑道:“封兄,你与秋哥儿和好了?”
不是他乱说,若说前几日的封随周遭总带着些阴郁的情绪,今日则整个人显得精神许多,虽然脸上没有笑,却莫名有一股春风得意之感。
封随的视线淡淡划过,薄唇轻启:“我与顾公子从未生过罅隙,又谈何和好。”
“哈。”杨俊奕被这话逗笑:“是了,那秋哥儿前些日子不给信,许是家中有事,太过忙碌。”
“不过—”杨俊奕皱着眉,故意道:“我怎么听阿弟说,秋哥儿前些天还去出去逛了金银楼,买了东西来着。”
“瞧着,应该也不是太忙啊—”
封随:……
昨日收到怜秋的回信后,不可否认,他心头的确舒坦不少。
这几日的冷待,许是上次柳意明的一闹着实让小哥儿有些气着了,他气性大,连带着自己也不理,也说得不过。
不过既然再次相邀,想必上次柳意明的事未曾影响到他的决定。
“封兄,杨兄。”侯阳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插话进来:“你们是在说顾公子?”
见到侯阳时,封随眉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此人虽笑脸迎人,却并非好相与之人。
杨俊奕笑笑,否认道:“未曾,我正与封兄说我家阿弟呢。”
他与封随私下谈论顾怜秋,这事儿传出去可不好听。
“原是如此,”侯阳恍若未觉二人对他的不欢迎,兀自道:“前些天我在家中铺子还遇着了顾公子。”
杨俊奕挑眉:秋哥儿去的铺子竟然是侯阳家的,两人还遇到了。
“我与他相谈几句,没成想顾公子不仅人长得好看,谈吐也甚是得体。”侯阳不经意道:“他想买玉佩送人,我便特意给他挑了个双鱼佩。既活泼适合他的性子,送人也拿得出手。”
这话听来无不对,但却莫名刺耳。
封随本不欲搭理侯阳,此时也只懒懒掀了眼皮,冷淡道:“侯兄提这事作甚?莫非顾公子拿了玉佩没给钱?”
侯阳一怔,似乎没想到封随为什么这般说。
“既是给了钱,侯兄作为店铺东家给些建议实属应当。”封随抬眼看向侯阳,一瞬间侯阳只觉被铺天盖地的冷意裹挟。
“顾公子既然买了玉佩,便是他觉得那玉佩合他眼缘。”封随说:“还请侯兄以后莫要在外头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省得别人还以为顾公子白拿了玉佩。”
笑容收敛,侯阳轻声道:“送予顾公子也并无不可,我侯家再多金银玉石都送得起。”
“可顾公子不稀罕,不是吗。”封随面无表情道:“顾公子生来锦绣,又岂会被外物打动。”
氛围霎时冷凝,杨俊奕看着两人对峙的场面,心中却在发笑:
秋哥儿这赘婿,想来就快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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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约期,怜秋派人去十里香事先定下雅间。
因着十里香的口味甚好,柳县又从不缺小富之家,雅间向来紧俏。
待到了约好的日子,怜秋特意换了一身正红衣裳,衬得本就精致的脸,眉眼更加稠浓惑人。
琴书抱着装着双鱼佩的木盒,跟在他身后。
推开雅间的门,怜秋静静侯着封随的到来。
今日要将封随愿不愿意做他赘婿的话问出口,虽怜秋平日性子看着大大咧咧,但心底还是有些紧张。
没一会儿,推门声起。
怜秋抬头看去,脸上的刚扬起一抹笑,却又很快收敛下去,他顿了顿,惊奇道:
“侯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