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知道，这还用你说，”季书淮重重喘了一口气，没关系的季书淮，你现在是季书淮，你是季书淮。

季书淮杀的人关你林墨什么事。

季书淮把剑甩出去，剑刃回旋，直直插中傀儡的心脏。傀儡倒在地上，气息没了一会儿。然后就着趴着的姿势，四脚并用，像个蟑螂一样迅速爬了过来。

“我靠！这也太超标了吧！”

季书淮闭上眼，干脆利落用剑斩了傀儡的四肢。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难回头。季书淮也不再纠结杀人不杀人的问题了，他现在活着都是问题，还纠结那么多干什么。

想开与想不开也是一瞬间的事儿。

他开始认真了。

季书淮跟打开任督二脉似的，飞速窜到每个傀儡身边，抹了每个傀儡的喉。他身上现在有万年煞气护体，无人能靠近；加上千年避毒蛇丹，在同期里根本没有对手。

傀儡人首分离，躯体仍旧不要命的他们身上挤，脑袋飘了起来，呲着尖牙靠近他们。这脑袋现在就像僵尸一样，只会咬人吸血。

封落身上满是污血，胸膛剧烈起伏，狼狈不堪道：“不行，他们根本杀不死！再这样打下去我们都会筋疲力竭死在这里的。”

他们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狼狈，季书淮因为蛇丹护佑情况还比较好一些，身上的伤没封落、凌羽他们那样瘆人。

季书淮拿着剑挡在他们身前，声音沉沉：“后退，你们去搬救兵，我来应付他们！”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他明明那么想回家，那么的不想死。

可真正面临这些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的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朋友。

林墨啊林墨，为了朋友，你还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真是傻逼透了。

封落道：“季书淮你擅作主张的样子真的很蠢。”

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肯走了。

季书淮毫不客气的回击：“你全家都蠢。”

凌羽也不肯走，用坤泽护住季书淮，红着眼道：“要走，一起走，我们，是朋友。”

季书淮闭了闭眼，谁有空在这里煽情！还不赶快走！你们不走我走！

但他始终站在原地没动。

他脾气不好，喜欢嘴硬心软。

看着跟个刺猬一样，其实哪里都软。

就在他们即将上演生离死别的煽情戏码时，藏书阁外传来威严的声音。

“锁灵阵！”

季书淮脚下闪烁着赤焰红光，整个藏书阁内都闪烁着红光。禁制破了，狂风顺着破窗户灌了进来，沾了污血的衣服猎猎翻飞，惊鸟铃的声音乱而急促，毫无节奏。

强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他们不得已用胳膊横在脸上，挡住狂风的拍打。耳边只剩下凌霄真人沉重的声音：“以灵为契，五行齐聚，锁妖封魔，无物不噬。”

“阵开！”

整个藏书阁亮起刺目的血光，锁灵阵从地表飞旋，向上飞转，形成巨大的光柱，包裹住整个藏书阁。

只见，那些傀儡腾空，身体裂开无数道缝隙，透着血红色的光，惊恐、痛苦的尖叫声充斥整个空间，好似万鬼齐哀嚎。

锁灵阵上下合并，傀儡被灵阵挤压，逐渐消散，消失。风停了，惊鸟铃安静下来，灵阵也闭合。他们与傀儡鏖战，不如凌霄出现一分钟，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

藏书阁的大门大开，昏暗的却能照亮整个藏书阁内的光线照了进来。

凌霄真人落地，逆着光走了进来：“好大的胆子，竟然私闯藏书阁！没有掌门令牌，大门无法开启，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凌霄手一挥，他们身上的符飘到空中，飘向凌霄。凌霄看着掌心的隐身符，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隐身失效了，季书淮收起吞天，冲着凌霄微笑，还不是你把我放进来的。

封落在周围没有看见君临的身影，顿时疑从心起，是君临把他们带进来的，为什么傀儡出现后君临却不见了。

再联想幽灵禁地遇到妖化修士的事，现在想来，他们所有的推论都是被君临牵着鼻子走……是君临刻意引导他们怀疑凌霄掌门。而他们也差一点相信了君临的鬼话。如果不是凌霄真人出现救他们，恐怕他们就会命丧于此了。

封落刚要开口，站在她身旁的季书淮，抢先一步开了口：“回掌门真人，我们是被这些傀儡引于此地的。您事物繁忙，有所不知，从幽灵禁地出来的修士，都已经被炼化成了傀儡。青竹峰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了，已有邪灵教混进来。”

看着季书淮，封落欲言又止。

季书淮冲封落眨了下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凌霄略微沉思，道：“近日在关注山下的邪灵教，对峰中的事务确有此疏忽，还不知峰中已经混进邪魔。我已经吩咐下去，彻查峰中每一个人。你们，私闯禁地，触犯禁制，该罚！但是念在你们被傀儡引进来的份上，不知者无罪，便从内门弟子降为外门弟子。你们可有异议？”

只是从内门弟子降为外门弟子，不是被逐出师门。他们已经很庆幸了。

季书淮和封落作揖行礼。

异口同声：“弟子不敢。”

自从凌霄出现后，凌羽就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花花缩回了他的体内，只有坤泽在他身边环绕，护着他。

凌霄瞧了凌羽一眼，笑眯眯道：“这位小友可有意见？”

凌羽木讷摇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书淮总觉得凌霄在面对凌羽时非常慈祥和蔼，一点算计都没有……再联想凌羽对凌霄维护的态度，季书淮心道，两人都姓凌，该不会是亲戚吧。

“掌门师尊，这是在藏书阁周围发现的可疑的人员。”慕容羽押着一位穿着夜行服的人走了过来。

那人戴着帽兜，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样貌。

慕容羽一把把他按在地上，厉声道：“还不快向掌门真人认错！”

慕容羽掀开他头上的帽兜，露出精致的容颜。

季书淮有些疑惑，这怎么跟他知道不一样，这又是在演哪出戏？

封落心中一惊，她果然猜对了！

凌羽不堪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疑人怎么会是君临！

凌霄眯着眼看君临：“原来是你啊，我说你的修为为什么会那么高，原来是邪灵教的人。青竹峰设有各种禁制，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君临冷笑：“那些禁制只有你们这帮蠢货才会相信外人破不了。”

看着君临怼凌霄很爽，但季书淮还是心中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怕凌霄故意陷害君临。

于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帮君临解释：“掌门真人，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君临一定是被邪灵教的人控制了，才会出现这种举动……”

封落道：“也只有你个傻子会相信他。他身上明明就疑点重重，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就是他带我们来藏书阁的！”

季书淮难得认真起来：“封落，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但现在绝对不是闹得时候。君临救了我们那么多次，我不相信他会害我们！”

“你！你个蠢货！我看你真是没救了！”

君临跪在地上，安静看着季书淮维护自己，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好吧，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咬着自己的唇，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挑衅凌霄的冲动。

凌羽小声道：“我，我也，也相信君临。”

封落气得跺脚，整张脸都红了：“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到底还在为君临辩解什么！你们就这么护着君临小心到最后怎么被他杀死的都不知道！”

凌霄不语，安静看着他们。

约莫几秒钟，他道：“既然此事不能让全部的人信服。那么，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由你们来定夺君临的生死。”

封落道：“死。”

季书淮急切道：“生！”

凌羽道：“生……”

凌霄捋了捋胡子，道：“既然如此……”

封落道：“等等，既然在场的人都算，还有一个人没有参与选择。”

四个人齐齐看向慕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