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现的,是听不出是谁在呼唤的听觉。
“吴忧。”
“吴忧。”
之后出现的,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口中低喃。
然后出现的,是手臂被紧紧握住的感觉。
最后出现的,才是视觉。
白色的天花板。
。。。。。。
“吴小姐,吴小姐你醒了!”
一个小护士的头冒了出来,阻止了试图挣扎的吴忧,
“你现在还很虚弱不可以乱动。”看样子她之前正在量血压。“我去给你家人打电话。”
我没有家人。
“吴小姐,之前你男朋友也在这里的。真羡慕吴小姐啊,男朋友那么帅。”
我也没有男朋友。
热心的小护士收着一堆东西走了。
懵懵懂懂的吴忧靠在床上,
她是谁。。。我是谁。。。我在哪?
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鼻子下面插着氧气管,手上留着滞留针。摸摸脸,伸伸手和脚,很好,身上该在的还在。
我是吴忧,目前还活着。
“可以呀,还没死。”
一个看起来酷酷的男生走了进来,站在床尾。
。。。。。。
“。。。请问你是哪位?”
“。。。脑子坏了?霍程程啊,还记得不?”
“。。。。。。”呆。
“我x,真傻了?”来人指着自己鼻子“霍!程!程!去年在广西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四阿公手下干活,先是去地下找水,后面去看着你们家三叔干活,你当时还叫我阿程哥的。”
“。。。。。。”懵懂地点点头。虽然长得和印象中不太一样了,但是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人,好像这个人还临阵变卦,害自己差点溺死在岩壁缝隙中。
“。。。。。。你不是失踪了吗?”
“谁说我失踪了。不过听说你们闹了一个天翻地覆,顺路过来看看。”霍程程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口的人,“总之,你没死就好,四阿公让我来表示关心,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合作。”
霍程程离开了。
“。。。。。。”。因为突然接收太多信息而脑筋呆滞。
靠在门口的小哥走了。
“啊,等一下。”胳膊软得支不起身体,吴忧翻了下去。
触地的痛感被肌肉的触感所取代,护着自己的胳膊很有力。吴忧抓着小哥的袖子,问“吴邪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
那就好。精神瞬间松了,眼皮垂了下来,果然还是虚弱,人是软的。
避开对方的眼睛,两人的手都没有松开。
“那你呢?”
“没事。”
。。。。。。
气氛有点怪。
。。。。。。
“吴忧姐!太好了吴忧姐你醒了!!啊,我去告诉二爷。”
。。。。。。这人又是谁?我什么时候升级成吴忧姐了?二爷是谁?天啊难道是二叔?
“别动。”软软的被子盖在了身上。“放心睡。”
梦中的画面是破碎的,蛇,最讨厌,最害怕,最恶心的蛇,到处都是。卡在蛇腹中的人体一颤一颤,变形的大嘴近在咫尺。
梦中的感觉是连续的,由恐惧到恶心到绝望,还有突然拥抱自己的安全感。被这种安全感笼罩着,梦中哭累了的吴忧终于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些肿。不仅二叔来了,连神出鬼没的三叔也来了,吴邪自然也在。除了他们,还有两个陌生人。两个一脸严肃的陌生人应该是责任重大的专业人士,在他们二位的引导下,吴忧努力回忆了当天在鬼市的经历。
专业录音设备的录制下,先是吴忧说,再是专业人士问,再说,再问,就这样过了很久。二叔、三叔、吴邪以及小哥在一边安静的听着,没有人插话。
送走表情凝重的几人,吴邪回到了吴忧的病房,倒在一边的沙发上,如释重负。
“我说你啊。。。”吴邪语气中有些无奈。
“。。。不是我自己下去的。”
“知道,你是被拖下去的,卷进这种事捡了一条命也不知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吴忧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两天了,虽然最主要的伤是:中毒,来自纸外衣上面的毒。但是很明显吴忧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
当时在门里跟挟持吴忧的人谈判的,是吴邪、解语花、还有胖爷。黑瞎子藏在天花板上,伺机而动。吴邪他们知道门外还有同伙,但是不知道吴忧也在里面,进去的三个人都有枪,身上的血迹也表明了他们真的会开枪,情况有些棘手。吴邪主动把手串丢过去,测试那些人的反应——如果他们真的聪明的话,就会把手串妥善处理好,或者至少丢回去。手串上的“黑珠子”是特殊药草混合血液压制而成的,专门用来吸引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