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与其说是不情愿,不如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带着对霍程程态度大变的震惊,吴忧百般不情愿地仰面爬进岩壁缝隙,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扒着岩壁移动—吴忧纹丝不动。
善于思考的吴忧尝试加上腿部的力量—吴忧依旧纹丝不动。
场面非常的尴尬,吴忧满头大汗地扑腾了半天,人还在缝隙边上。那帮人也真能忍,硬是一句话不说。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吴忧领悟到了一些要领,开始缓慢的移动。
岩壁底下非常压抑,漆黑一片,很快就看不见外面的灯光了。吴忧头上的安全帽带着头灯,就靠着那么一点无法完全散发出来的亮定位绳子的方向。
等吴忧爬到绳子那里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果然一条红色的绳子一头钉在岩壁上,另一头牵往更加漆黑的缝隙深处。绳子上面每隔一段还系着形状奇怪的铃铛,之前在找那个倒掉的石塔的时候就看见吴家用过,他们自有一套特殊的铃铛语,用来传递消息。
这一段感觉缝隙变小了,浅浅的水底开始出现乱石,吴忧全程平躺,也不好看前面的路,移动更加困难,在一个有坎子的地方,吴忧猛地一使劲,爬着爬着,咔的一声,卡住了。原来这里缝隙逐渐变得更小了,头灯卡住了,头盔也就卡住了,吴忧的头也就卡住了。明明躺在寒冷的水里,吴忧只觉热的慌,试图伸手去掰那个头灯,解救自己卡住的脑袋。
谁知道,头灯没有掰下来,吴忧看不到脑袋上情况只能凭感觉的手把灯给弄灭了,不管怎么摆弄都不亮了。
眼看要交代在这里,吴忧的耐心的也就到这里了。吴忧解开了脖子上的带子,干脆不要安全帽了,什么喇嘛陈皮阿四吴家名声也不要了。还有多久才到出口不知道,但是还有多久就到入口还是知道的。就这么摸黑拉着绳子,爬到入口的地方,再喊喊霍程程他们来救自己。
虽说吴忧留了这么多年的头发能发挥些作用,但是吴忧也不敢真的就拿脑袋磨石头,抬着脖子爬累的要命,爬一下就要休息半天。黑暗中,有东西打到了吴忧的脸。
“啊?”
吴忧吓得大叫,
慌忙把那一大团团东西从脸上抓下来,这是。。。绳子。
绳子居然掉了。
这下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霍程程,你们在哪里?!”
喊了好久,等了好久。
没有人回应,只有岩壁和水。
水,这里还有水,记得当时出口的方向就是水流的下游,跟着轻微的水流走,说不定还有生路。
黑暗中,吴忧没有信心的顺着水的方向再次移动,很黑,很累,很安静,不能停下等死。
好累啊,我真的有在移动吗?
吴忧想了很多东西,回忆了很多事情。照理说在这里待太久肯定会缺氧而神志不清,可是现在吴忧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无比活跃,想了很多之前种种原因没有去细想的问题:
比如陈皮阿四为什么派自己来看着吴家干活,比如为什么连哑姐都变得客气但疏离,比如为什么该死的霍程程一开始明明自告奋勇爬到一半又退出来让自己来送死?
不就是因为,至少我,吴忧,名义上是吴三省的侄女,即使有吴家阴谋,要动手也会有所顾忌。
要是没有陷阱,我真能爬出去再爬回来,也证明了路线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那个陈皮阿四的伙计,也是这么盘算的吧。
算起来,世界上就只有吴家和我有联系了,而且这个联系还是自己主动接受的。
要是当时不理什么姓吴的亲戚,自己还好端端缩在格子间熬日子,虽然孤单卑微又狼狈,但是现在孤单卑微狼狈还送小命啊。
声音,好像有什么声音。
不是只有我在
好像真的有什么声音?
咳嗽声?
是我在咳嗽!
呛水! 我呛水了?
水,水上来了?
吴忧全力抬高头,原来刚才我已经近乎昏迷了吗?
水,水上来了。
“啊!!!!!!!咳咳咳!!!”
头上一阵剧痛,吴忧头发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飞快的像后拖了很长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