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皇上离开后,顾怀高兴地跑到厨房,泡了一杯茶,稳步地端至前厅。
“哥,大哥,吴明哥——”
顾怀将吴明拉至桌椅旁,双手示意:
“请上坐!”
“诶,你先别慌。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就大胆坐下,喝了这盏茶,我自有要事。”
吴明单膝跪地,拱手道:“公子有事,只管吩咐!”
顾怀头疼,扶起吴明:“知道了,快尝尝。”
顾怀期待地看着吴明。
吴明喝下一口:好甜。
顾怀见他喝了,高兴地拍手叫道:“哈哈!太好了,师傅请受徒儿一拜!”便要屈膝。
吴明身手敏捷,放好茶,一个托举。顾怀还迷糊着自己怎么没拜下去,吴明已经滑溜地双膝跪在顾怀面前,低着头。
顾怀:……,他,比想象的更拘谨。
顾怀蹙眉:“好啦。”
去扶吴明,可是怎么拽也拽不动。
“我知道了,好啦。”
仍然是没有拽动。
顾怀瘫坐,对着房顶嚷嚷着:
“是这样的,我想学射箭,找不到人教。不是,是除你以外,没有其它人了。哎,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可以吗,你怎么看?不愿意也没事?可以的话,最好明日开始吧!你要知道,我是一点点都不会……”
“是,公子!”
“哎!”
顾怀见他自己站了起来,还真是,有本事的人想什么时候站就什么时候起。
“嗯,先睡了。”
顾怀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道:
“让你喝的蜂蜜茶,你怎么不喝呀?就是今天这杯茶的味道,还可以吗?你的嗓子不舒服可以喝这个,嗯,每天喝够两勺啊。”
“嗯,这两勺不能加在我的茶里,明天见!”
吴明: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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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一过,残花一地。
起初夹在书里的是不同颜色的花瓣,现已干枯易碎,缱绻不复。
日子有了盼头,顾怀便来不及感伤花的凋零。每日早起跟吴明练射箭准度,晚上扎马步练力度。
吴明常说:
“站,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微向前倾,左手持弓,左脚微向内倾斜。搭箭,瞄准,两手用力扩张,引弓手向后伸直,肩膀放松。放箭,手指放松才能射得远……”
顾怀脑子一转,答:
“这样?这样?再这样?好的!”
乐在其中。
也许,言雨生不教他武是有道理的……
吴明帮顾怀调整好姿势,不一会就又不成样了。
吴明:……,实在不行,行猎时,我在后面补上一箭。
就这样,拥有一个不严的师傅,以及理解力“十级”的徒弟。练下来,顾怀并不觉得累,只觉得困。
这日里,太子拿了一幅画放在顾怀面前。顾怀看后不打闹也不嚷嚷,夸了起来:“真好。”
太子歪头,看向顾怀:……,本宫,画得有这么差吗?还是得力学,要是能画出正面就好了。
画上是一个人的侧影。
此人坐于书桌前,一手托腮挡住了脸,另一只手压在翻开的书本上,一眼看去似在念书,实则撑着头已然是快昏昏欲睡。
画中人物的腰间悬下白玉圆佩。
玉佩中心琢团寿,外缘上部雕着猫扑蝶,左右刻着玉兰花,下面是石榴。标识了此人是顾怀无疑,偏它的主人不上心。
“然儿。”
太子隐隐约约听见这么一声叫唤,左右张望,看见了廊下的皇上,忽而手舞足蹈,跳起来:
“父皇!”
这还是第一次皇上来书堂看他!
皇上皱眉:叫那么大声干嘛。
皇上做禁止说话的手势,对太子招手过来。
太子拿着画,轻手轻脚地跑过去,想要给父皇瞧瞧。
皇上摸摸太子的头,笑道:
“明日起,每日开设半天的武学课,好不好?让林伯伯教你,你与皇叔一道!好好学,两个月后随朕参加秋狝大典。”
“是。”
太子背着的手牢牢地抓住画,比起知道了要练武,他更在意的是皇叔?在父皇眼里顾怀不只是他的叔叔,还是皇叔?太子呆呆地看着皇上。
皇上仍是笑笑,拍拍太子:“怎么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太子:……
孩儿有事,……,不敢说……,背着的手揉皱了画,只好回到学堂。
这会,顾怀趴着已经睡着了。太子站着,未入坐,再看看父皇。父皇没走,再次对他做禁声的动作,看来这堂书法课注定一个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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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
绿草如茵,秋高气爽。
顾怀长舒一口气,终于不那么闷了。皇子的练武场就是比言雨生他们的好,相隔也远。
太子见这位比他大九岁的人,拿不住箭,很是诧异。
“嗯嗯,你怎么也这么弱?”
“嘿,小子,说什么呢。”顾怀气愤道,用力拉箭。
“啊,是的,我太弱了。”又泄气下来。
“哈哈。”
“不准笑,术业有专攻。”
顾怀放下箭,看看胖胖的太子,说:“您,也未必是这块料。”
“本宫?本宫怎么了?”太子转圈,“这么魁梧。”
“嗯,是吧。快师傅来了,你上。”
顾怀回到篱院,收拾好了就往床上躺。
林师傅不愧是哪个林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