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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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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不答,其中隐晦并非能一句两句说清。他停顿半许,才写道:“镇上一位小姐托我帮她绣成帕子,大约是送给心上人的。”

看到是一名女子所托,傅云刚生出的几分警惕化为虚无。这也让他猜测,苏玉的身份莫不是哪家与情郎私奔的小姐。

他好奇的很,却也不能直接问。“为何她心上人的东西,让你来绣?”

苏玉瞧了他一眼,写下:“那位小姐绣艺不精。”

傅云一时无言,看着帕子上头如写在宣纸上的字,“小娘子的绣工精妙绝伦。”

苏玉点头,自然的接下这一句夸奖。

渝州下分五县,其中当属广陵镇最为富饶。平时不开市时,镇口便稍显冷清。但进镇后往右边去,越过长街,就能到一个不会散场的热闹地——茶馆酒肆青楼赌坊应有尽有。

因着下雨,街上的行人少了,穿着蓑衣或撑着油纸伞的人沉默着来去匆匆。

陈泗今天运气不太好,先是听狐朋狗友挑唆,想来赌坊小赚一笔,谁知一时不慎,将本来要去做买卖的钱输了个精光。他失魂落魄的出了赌坊门,下台阶时又滑了一跤,衣衫沾黑印黄泥,颇为狼狈。

他在赌场呆了一夜,浑浊的眸中全是血丝。一看天还下雨,脸色更显阴沉。

他思索着如何才能填上这个窟窿,或是寻个什么由头向家中解释,冰凉的雨丝落在他身上,却如同在他有些冒火的身上浇油。

陈泗疾步行至一处拐角,与人迎面撞在一起。他本就因一夜未眠脚步虚浮,对方却稳当当如一堵肉墙似的,让他直接跌坐在地上。

“你他娘……”

陈泗当场发作,抬头瞬间收了声。

他的面前是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矮的约莫十六岁的年纪,牵着匹精壮的黑马,此刻正捂着刚刚撞到的头。高的约莫而立,下颚有一道旧疤,右手提着刀。无需多言,往那一站便煞气四溢,是那种在沙场上真正杀过人的煞气。

他哆哆嗦嗦的想起身,脚下却又是一滑,屁股撞在石板上,疼得直冒泪花。

少年许是看他可怜,从荷包里取了锭白花花的银子递给他,“抱歉抱歉,我急着赶路,你可拿钱去医馆看看伤。”

陈泗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拿着银子不敢置信的擦了擦,回头看那两人已经沿着长街走远。

身下冰冷的地面让他回过神,他握紧银子欣喜若狂。

这哪是运气不好,他这分明是被财神爷亲自光临了。

两人正是赶到渝州地界的飞书和秦业。

秦业道:“那人是个赌徒,你不该给他银子。”

他的声音刚刚好够对方听见,并不赞同对方刚刚的做法。

飞书当然也看得出来,但念在那人应该是初犯,所以才希望他能够因这次的善意及时回头。

用几眼看清对方做过什么,是他们侯府侍卫的基本功,往常雁郡十二县总是会混进来些探子,有外族,也有阙都和其他两位藩王。

他们各怀鬼胎,都恨不得找到西北的破绽,然后借机啃下两块肉。

所以被选为侯府侍卫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各类人的特征,从男子到女子,从老人到小孩,从商人到书生,从富贵公子到娇阁小姐,无一不通。

“希望他能用在正途。”飞书直言。

秦业瞥了他一眼,冷哼:“妇人之仁。”

末了,又补了一句:“少年心性。”

若是赌徒能这般轻易回到正轨,也不会有诸多钱财散尽,家破人亡的悲剧。

他虽如此认为,但却不会干涉飞书所行之事。对方年纪尚幼,之于人性总有些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可少年本该如此。

秦业眸光幽暗,好似经年不透光的寒潭,眼底恍惚有追忆之色。

飞书不敢反驳,只能将今早买的烧饼掏了出来,泄愤般狠狠咬了一口。

这边陈泗揣着银子,一路紧赶慢赶的回到自己的客栈房间内,先是换了身干净衣裳,又握着宝贝银子睡了一觉。醒来看着手中的东西,才跌落现实,意识到今天真的有人平白给了他一锭银子。

也不是平白,他伸手摸了摸酸痛的屁股,觉得值了。

这不仅能填上自己昨晚造的窟窿,还能富余许多。

他心思一动,有了打算。

陈泗本是杏雨村人,全家一心一意送他读书,希望他能谋到一个好前程。可他读书时贪图享乐,耽误了大好年华。待到县衙考试,不出意料,名落孙山。因面上无光不好直接回家,便在街上做了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

之后结识了几位狐朋狗友,合伙想做起生意。他先是将家里父母的棺材本骗了出来,吃了一顿好酒好肉,又被教唆到赌场,梦想着一本万利。

结果不出所料,血本无归。

什么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陈泗狞笑,他这次必然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他先是将银子换成吊钱,分成几份,因良心还在,他决定先将一份还给爹娘,一份留作读书,一份用于将昨夜的赢回来。

他料定自己时来运转,必能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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