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符合蜘蛛猎食禀性的死法。

宛照看着老人的皮囊，一字一句：“其实他一直做着一场清醒梦。”

明明已经成为了蜘蛛的口粮，但在死亡的前一刻，意识却仍未泯灭。

快跑。

这里是——

虫巢。

小胖打了一个寒颤：“如果我们没能醒过来，也会这样死掉是吧。”

“……先不想这些！”短发女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出口就在那边，只要解决掉那几只蜘蛛，打开铁门就能逃出去了！”

“走。”

贾壮两只手臂都化成了黑色镰刀的形状：“速度要快，我能同时对付两只，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短发女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复合弓，并抬了抬下巴。

出口处的蜘蛛仍在蛛网上静静趴伏，贾壮慢慢上前，走到一个最近的安全距离。

短发女在他身后拉开弓。

明明是前后射出的三根箭矢，但短发女拉弓射箭的速度肉眼难以辨别，看到的便是近乎三箭齐发的态势。

觉醒技能「迅捷」。

贾壮也在同一时刻将刀尖戳进了两只蜘蛛的腹部，墨绿色的液体连同着盲囊一起爆浆而出。

贾壮随即抽回手臂，但黏稠的蛛网拉扯着他，一伸一缩间将几乎将如此强壮的一个人拉到网面上。

堪堪站稳的下一秒，不知从哪里的夹缝中涌出无数只小蜘蛛来，乌泱泱的黑色顺着蛛网迅速爬到了来不及抽离的镰刀手上。

贾壮惊恐的表情尚未凝固，宛照的匕首先一步斩断了他的双臂。

经过特殊处理加工过的道具异常锋利，贾壮在断臂后的几秒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但他刚痛呼出声就又咽了回去，只有一双瞪大的眼睛红到充血。

好在维持在异化状态的断口没有血液流出，只要能活着回到「方舟」，所有的伤口都会被治愈，就算只剩下一颗脑袋，也能够断肢重生。

此时，没能网住猎物的小蜘蛛开始挨个跳下蛛网，和地面上的一起汇成洪流朝着众人的脚上进发。

司野忽地看向房东大妈的房间，那里，房门的锁栓动了一下。

“去楼上！”斯文男当机立断，转身向楼梯的方向奔走。

天花板上也有蜘蛛掉落下来，掉在他的头上、肩上。

斯文男手忙脚乱地拍掉，他回头看了眼还在身后的几人，心一横，将一颗圆形的金属球体扔在身后。

球体顺着阶梯弹跳了几下，随后裂开一道缝隙，从里面滚滚滋出白色的浓烟雾来。

白磷燃烧的刺鼻气味让人睁不开眼。

“妈的，这畜生……”贾壮话未说完就被呛了回去。

混乱中，有只手握住了宛照。

宛照半眯开一只眼，白雾中，一双带着银色流光的眼睛格外明显。

“开启技能后可以免疫烟雾弹带来的刺激性。”司野在她耳边解释，“我带路，让他们跟着你走。”

宛照点了下头。

她知道他看得见。

“不要走散！”宛照声音抬高些许，“都朝着我的方向聚拢！”

确定人都没落下，司野目标明确地迈上楼梯。

离开烟雾的中心区域后，视野就开始慢慢清晰，连同身体的不适感也逐渐好转。

蜘蛛被阻隔在身后，前方的那些也受到气味的影响缩回缝隙静静蛰伏。

现下暂且安全。

但斯文男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我要杀了他！”贾壮瞪着眼。

“不用你说。”短发女脸色也不太好看。

现在有生战力恐怕只剩下她一个，她也痛恨这样的算计和背刺。

没人注意到宛照和司野仍然交握的双手，只有当事人之一的宛照低头瞄了眼，默默抬起来，暗示性地晃了晃。

司野这才恍然记起，不紧不慢地撒开。

“忘了。”

言语里理直气壮到宛照都只能把嘴巴闭到：“……”

你最好是。

再往上走就闻见了血腥味。

众人神情稍稍凝重。

短发女警惕地走出拐角，视角一经转换便看见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趴在走廊上。

半个脑袋被钝物砸烂，但从另半边的短发可以依稀辨别，这是具男尸。

黄的白的东西混合着新鲜的血液流淌了一地，但背部尚且干净，熟悉的西装款式让宛照有不太好的预感。

她走过去拿脚尖给他翻了个个。

果不其然是斯文男半张惊恐的脸。

“……他死了。”

即便短发女想他去死，但斯文男真的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死亡在她面前，又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这明显不是蜘蛛的手笔。”司野开口。

阳光公寓里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