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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火葬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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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媚珠似乎没有看见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唤人上前:“还不与世子请安?”

“好!好!很好!”

他咬着牙连说了三个好,却没回头看一眼,只是看着对面的人:“都留下吧。”

林媚珠淡笑应下,又问:“世子看,要将妹妹们安置在何处?”

沈长风冷笑吐出三个字来:“芙蓉苑。”

在场的下人无不变色,谁不知道林媚珠日常起居就在芙蓉苑,楼阁的声音一下收紧了,只剩残叶被刮蹭在地上的刺啦声。

沈长风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异样,尽管只有半瞬,他还是看到她眉心蹙了蹙。只是很快,林媚珠神色又恢复到温和的笑,她说:“可以,只是世子可否给妾一些时间?妾命人将地方腾出来。”

原来这是她蹙眉的原因?!

他看着她将那件氅衣叠好放入箱笼,一如将他的心血埋在无人窥视的角落,忽地感觉到心里头烧起了一把火。

沈长风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一把揽上离得最近的女子大步离去,只听他道:“可!”

深夜,芙蓉苑的动静渐息。

林媚珠只几个时辰便将东西收拾了大半,她擦着湿发从净室走出,一路小心慢行,避开大大小小的箱笼。

沈长风比她预想的早了不少了回来,她只来得及将他的私帑库房清了大半。

库房不少东西是御赐之物,市面上的当铺自然是不敢接手的,林媚珠只能将东西运至鬼市典当,为求稳妥,每次交易的数额也不敢过大。不过除却几间最打眼的商铺,其余田产地契也清得差不多了。

沈长风如今回府了,其余的倒也罢了,只是手上西山猎场的转卖还未谈拢价钱,放弃未免过于可惜。

西山猎场本是先帝赏赐给李婕宜的,沈长风出生后这猎场便记在了沈长风名下。后西山猎场因修建皇陵被列为禁地,但王府并未正式交还地契。

林媚珠找了地下钱庄,让南洋商人代为主持拍赁,这种法子买下来的地产未经官府认可,即便事发也不用担心被人查到身上。但那竞了标的外地盐商也是个精明的,一直扯皮压价,林媚珠不愿他看出马脚,也咬定牙关不肯放低一分,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小半月。

林媚珠打定主意给这盐商下最后通牒,忿忿地暗骂:“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她呼出一口气,将长发拨到肩侧,打开账本,在烛火下细细读了起来。

房里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大半,风飕飕地吹,有些凉,林媚珠在风中嗅到了别的味道,手中尖毫顿了顿,她屏着气,缓缓转脸望向侧边堆砌着的几个箱笼后面。

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有双眼睛泛着冷光,静静地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林媚珠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将账本合上要站起来,那人从暗处走出,手将摊开的书页一压,声音带着点沙哑,“你继续。”

沈长风走过,衣袂卷起淡淡酒香。他坐上冰绽纹玫瑰椅,曲起一脚踩在脚踏上,另一条腿懒散斜伸出去,绣金螭纹的玄色袍角垂落在地。他支着肘扶额头,呼吸很平缓,似乎在调息养神,但微微发红的眼一直盯着前方某个点不放。

林媚珠顿了顿,重新坐了回去,依言继续握着笔专心改账。她觉得世事真是奇妙,譬如她在做假账让他变成穷光蛋的时候,他就坐在对面,叫自己继续。

这何尝不是一种大方?

飞檐下的铁马叮咚作响,窗牖轻动了动,烛台上的灯芯炸出火星,那抹暗影落到她的额间,恍若小巧的花钿。他看到她嘴角有零星笑意,但很快收了回去。不同于在漱星阁八面玲珑的笑,眉眼里都捎带着狡黠,只是她得尾巴收得太快反而让他察觉了不对,或许叫坏事得逞的狡猾更合适。

西洋钟的鎏金小锤撞向钟碗,但林媚珠笔触未停,在第六声余韵中,沈长风开了口:“你没问我为何会来这儿。”

林媚珠顿住笔尖,望向他。

沈长风道:“没有我喜欢的。再去找。”

林媚珠道:“世子想要什么样的?”

沈长风轻阖上目,往后仰了仰,舒出一口气,指节敲着檀木扶手,“你且记一记。”

林媚珠看他郑重其事的模样,铺开张宣纸,准备依言写下他的要求。

沈长风听到镯子晃荡着轻磕的琳琅声,嘴角缓缓翘起,“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1”

耳边响起衣袖被挽起的瑟瑟声,他掀开眼皮,缓声道:“慢束罗裙半露胸,参差羞杀白芙蓉。2”

林媚珠书写的动作缓了缓,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衣襟,手心压着领口继续写。

沈长风目光挪到她淡粉的耳珠子,眸光逐渐与她脸上的粉白肌肤融于一体,“朱唇一点桃花殷,宿妆娇羞偏髻鬟。3”

林媚珠想起后半句,脑海浮现的那晚自己喝醉夹着他月要的模样,只觉得一股不受控制的热潮涌上脸颊,急打断他的话,“妾明白了。”

又想起自己和他讲过只认得几个字,怕他追问起如何识得诗句,便帮补了句:“世子可否说得通俗些,找起来更容易。”

沈长风嗯了声,站起身往书桌走来。林媚珠也连忙起身,却被他握住肩按了回去。俯身向下,他伸出臂膀环着她的腰,另一手握上她的手背,将后两句写完了。

细看只似阳台女,醉著莫许归巫山。

他的手心烫得厉害,林媚珠的掌心很快也变得煴出热汗。

他的手掌在另一侧椅背握实了,她不得不紧靠着椅背,但她越是往里缩,那横亘在腰腹的臂膀就贴得越紧。

“我会教你明白,我想要什么。”

他抚着她的下颌,轻轻捻着她的耳王朱,含着她的上口辰轻口允,“要软,要滑。”

连月来握住缰绳的掌心长出了薄茧,那粗粝的茧纹摩挲而过,颈侧泛起细密的痒和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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