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嘉旅刚出学校就接了个电话。
“吃口饭去,”万嘉旅说,“也是约上了。”
“见你的朋友?”纪榆问。
“嗯,”万嘉旅说,“瞎玩玩。”
万嘉旅驾驶着他骚粉的小车一路往街心公园飞驰。
“一会儿他们叫我喝酒,”万嘉旅的手捏了一把纪榆的大腿,“可怎么办啊纪老师。”
“吃解酒药。”纪榆说。
“我不吃那东西,”万嘉旅说,“我得可借着酒劲儿发疯呢。”
“可是,你喝完酒应该不太舒服。”纪榆说,“还是少喝点。”
“那你多喝点,”万嘉旅扬眉,“我想看看我的纪老师喝完酒的样子。”
纪榆又露出为难的神色。
“逗你玩呢,”万嘉旅说,“一会儿见点朋友,你这人吧就是不喜欢又不愿意这种地方,但是也没办法。教你万金油的话术啊。”
纪榆看着他。
“一,不管对方说什么,什么工作啊什么专业啊,你不知道怎么说,”万嘉旅举着手指说,“你就说,以后跟您多学习。”
“二,不管他们是不是变着法儿地说自己能力有限不愿意帮忙,”万嘉旅第二根手指跳出来,“也是你万哥的面子不够大而已,你别妄自菲薄,你成绩我问过。”
“第三,不要因为是我介绍的人,就无条件相信。”万嘉旅说,“这条最重要,其他的你随便听一听就算了。”
纪榆看着万嘉旅有点愣神。
他是专门为自己找的人吃饭吗?
万嘉旅将车钥匙扔给酒吧门口的泊车小弟,揽了一把纪榆的肩膀就进了酒吧。
“到了?”前方一个穿着紫色亮片皮夹克的男人迎了上来,“堵车吗。”
“还成,”万嘉旅揽了一下他的肩膀,“多谢了,这还给我撺场子。”
“都是要聚的,”男人说,“说这么客气的话。”
“您好。”男人客气地与纪榆握手,“鄙姓赵。”
“您好,纪榆。”纪榆与人握手。
“我上个厕所去,”万嘉旅说,“纪老师,你跟骋哥走呗。”
赵骋带着纪榆往前走。
赵骋道,“你可能没认出来,你前几天加了我的微信,我跟嘉旅踢过球,那次没见上你,有事儿先走了。”
纪榆一下子反应过来,又与他握手,“当时上课,过来晚了。”
“嘉旅母亲当时病的时间长,差不多也是医院跟我们一块长大的了,”赵骋说,“都像弟弟一样。”
纪榆不是很擅长与人社交,连跟万嘉旅都是放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多才轻松一些。
“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是吗,”赵骋笑了一声,“我好几个学弟也这样,最好就是把他们放实验室要么病房去,不然就想回家睡觉。但是社交么,总还是需要的。”
赵骋的话让纪榆微微放松了一点儿,“学长,确实我这方面太弱了,”纪榆说,“以后跟您多学习。”
“嘉旅教的吧?”赵骋笑着说。
一下就被识破了,赵骋又说,“我看过你的成绩,可惜了上学校不够好,但是也能动一动。”
赵骋掀开了帘子,开始介绍,“这位,说来巧,吴桐,是小纪的学姐了吧?现在也是我们...”
“诶,学姐一个身份就够了啊。”女士穿着飒白的西装,端了杯酒,“幸会,学弟。”
“学姐太客气了。”纪榆犹豫了一下就把酒都给喝了。
“着什么急,有点太实诚了。”学姐说。
赵骋笑着,又介绍边上一位稍微年长一点的男士,“这位是我们医院眼科的刘哥,本来赶着要回去陪媳妇,拽过来了,刘主任,瞧着这小纪以后有没有缘分跟你啊?”
“这打眼一看能看出来吗?”刘哥将手机收进休闲衣口袋内侧,“搞不好以后跟得跟王院那边去当关门弟子呢,我这都算赤脚了。”
纪榆端着酒又给人敬,又一口喝了。
“这位我表弟非得跟来玩,家里做医疗器械的,”赵骋说,“你们年纪差不多,能玩到一块去。”
“草,万嘉旅也有这么老实的朋友我真是要瞎了,”赵一舟戴着手链戒指的手与纪榆碰杯,“幸会,以后多多来往。”
因为赵一舟说话没有官调子,场子稍微还能自如了一点。
“我日,万嘉旅这是要干什么呀,”赵一舟撞了一下赵骋,“我刚看了资料,还没毕业呢,都已经荐上来了?”
“问问路么,”赵骋的十指交错在膝盖之前,“有什么事儿学业上的,出去支援的,临床想跟什么心仪导师的,有什么发展问问经验。你看看人家多会打算,跟你似的天天玩。”
“诶诶诶行,来这儿我还要被你训话,万嘉旅人呢,我等着跟他摇骰子呢。”赵一舟说,“我找万嘉旅去。”
纪榆不由自主地就想去找万嘉旅的身影。
万嘉旅甩了甩手过来了,“哎哟,我的三大一枝花,我都还没长大呢都开这么美了吗?”万嘉旅端着杯酒,凑在纪榆学姐的边上,“不等等我啊?”
“怎么就这么贫呢,”吴桐撞了一下万嘉旅的杯子,“要不是你有朋友要介绍,我能见得到你?”
“这说的哪里话了,中秋我还往你办公室送花了,”万嘉旅嘿嘿一笑,“我妈那会儿你还给我擦眼泪呢,我怎么忘得了。”
“行了你诶万嘉旅,”赵一舟喊道,“你现在先,你先过来我把上次的仇报了。”
“等会儿,”万嘉旅说,“我这次重点约的我刘哥,你上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