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被风着打在窗户上,沈清淮收回放在言风乐呼吸上的视线,转而看向窗外,望着星光寥寥的夜空,还有大风吹得找不到依靠的三角梅,明明傍晚时分,还未起风,真是多变的天气。
沈清淮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屋檐上的滴雨与地面连成一条细线,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指尖在窗框上敲击着,却毫无节奏可言。
窗外的嘈杂声,一点没有影响言风乐的好梦,仔细看才能发现言风乐床塌周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结界,阻挡了外界的声音。
指尖敲击在木头上的声音,陡然停了,沈清淮转身的瞬间,一道惊雷炸起,似在给沈清淮增添紧张的情绪。
沈清淮听着自己走向言风乐的脚步声,最后停在言风乐身边,动作轻柔地坐下,将言风乐下巴抵着的被子往下压了压,露出言风乐肩膀和软和的内衬,这还是她给言风乐的那件法衣。
“我陪你那么久,该讨点报酬了,你说是吧,乐儿。”沈清淮说完,回答她的,只有言风乐均匀的呼吸声。
沈清淮深吸一口气后,指尖合剑,蓄起一道法诀,朝着言风乐的后颈靠近,最终落到微微凸起的骨头上,微微用力指尖破开皮肤。
“嗙。”
沈清淮被震得后退半步,方才施法的手还在发抖,眼神晦暗不清,心跳加速,忽然勾起唇角,而后直接气得笑出了声。
该死的,外力根本取不出来,她白给自己铺垫这么久的情绪,还扮演一个舍不得伤害言风乐的好妖。
结果根本取不出来,只能另想办法。
沈清淮转身坐回到软塌上,看着言风乐睡得香甜的睡颜,越看越气……
言风乐被下雨声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她记得睡之前她关好了窗的,目光一转落到沈清淮身上,眼神带着疑惑。
关好窗户,言风乐站在沈清淮软塌前,伸手在沈清淮眼皮上晃了两下,见沈清淮没反应,又把视线投向窗户上,也许是她记错了。
沈清淮看着又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的言风乐,心里更气了,睡眠这么好吗,随即指尖微动。
窗户再度被打开了,这次开得更大了。
如果之前言风乐还会觉得是自己忘记了关窗,现在她敢肯定是沈清淮在作怪,掀开被子,坐直身体,不解地看向沈清淮,难道是自己今日又赶沈清淮走,她生气了?
言风乐想不明白,只能再度起身去关窗,顺手把插栓落好,回床塌的路上,经过沈清淮的软塌,言风乐多看了两眼沈清淮,结果刚掀开被子,身后窗户再度被彻底打开。
她只得认命转身继续关窗户,只是这次她刚摸到被子,身后传来嘭的一声,窗户又开了。
“不睡了吗?”言风乐放下被子,转身看着沈清淮冷声问道。
沈清淮也不装了,直接坐起身来,也不回答,眯起眼睛与言风乐对视,谁也没有退让。
言风乐被一连几次莫名其妙的开窗,弄得也有些脾气,指尖微挑,啪的一声关上窗户。
可刚关上不到一个呼吸,窗户又啪的一声打开。
“啪”关
“啪”开
“啪”关
“啪”开
——终于言风乐深吸一口气后,一掌击碎了窗户,恰好一阵狂风来,吹落屋内轻巧的摆件,又是噼里啪啦的声音,言风乐扫过狼藉的房间,冷眼向沈清淮。
沈清淮早在言风乐击碎窗户时站了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眼神不带一丝退让。
言风乐抬手指着大门,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道:“若是不想待了,门在那边。”如果沈清淮是因为今天傍晚自己赶她走生气,那就走好了。
沈清淮顺着言风乐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次她没有再言语打岔,也没有软下态度贴上去,直接赤脚从言风乐身边走过。
屋外又是一声惊雷响起,言风□□过窗框看着沈清淮赤脚踩在她种下的草坪上,周围的雨从她头顶劈开,仿佛头顶有一把无形的伞一般。
她以为沈清淮会回头看一眼自己,可并没有,直接消失在原地。
原来大妖是可以瞬间移动的传说不是假话。
看着空空如也的软塌,言风乐长叹一口气,挺直的背脊缓和了下去,看着一屋的狼藉,捡起脚边的花瓶和花放回原位,慢慢将屋里的一切复原,唯独那张沈清淮睡过的软塌和那双遗留下的鞋,她没动。
穿过堂屋,从杂物间找出材料,冒着风雨在屋檐下以最原始的方式修着窗户。
直到天边翻着白肚,她敲下最后一颗钉子,深吸一口气,雨后的空气最是清爽,张开双臂享受起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眯起眼睛看向日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