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邻居长什么样子,阮宁都快记不清,只模糊记得他和丈夫的气质很像,也是偏温和那一挂的。
餐桌上,菜一道道增加。
顾及着时一惊还在,阮宁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在丈夫面前捣乱,只偶尔在丈夫的要求下,心虚的悄悄帮忙消除一下他亲手切好的水果。
当菜上齐,反倒是不饿了。
餐桌前。
阮宁坐在凌于清身旁,偶尔抬眸时,只见对面的时一惊一直在盯着自己,眼眸漆黑,像野外饥肠辘辘,意外发现了食物的野兽。
阮宁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被凌于清夹到碗中的菜堵住了话头。
餐桌上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而在阮宁看不到的角落,时一惊周身布满人类肉眼难以看到的雾气,这些雾,挡住他的声音,控制他的行为,让时一惊只能像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阮宁是如何与凌于清相处的。
他们很相爱。
阮宁会在凌于清低声和他说了悄悄话时,被话中内容逗得红透耳朵。
而凌于清也会吃下阮宁夹给他的一切食物,就像那时的时一惊。
看着他们。
时一惊像在回看以前自己和阮宁的相处日常,一幕一幕,丝毫不变的呈现在他眼前。
凌于清或许没有学习过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全在模仿着他在这具身体里偷窥到的时一惊。
像一幕哑剧。
时一惊以一个看客的身份,回看往日的自己与阮宁的相处日常。
越是甜蜜,就越是撕扯得他痛不欲生。
一桌之隔,阮宁察觉到了时一惊的不对,视线频频落在他身上。
凌于清见状眸色微暗,低声道:“老婆?”
阮宁回过神,茫然看他。
凌于清:“怎么一直看一惊?”
愣了下,阮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对面的时一惊不知为何让他感到熟悉,熟悉到……就仿佛——
他才是他的丈夫般。
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令阮宁一惊。
但怎么可能呢。
阮宁轻声说:“就是好奇,弟……弟弟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凌于清面上的温和有一瞬间慢慢褪尽,他没有想到,明明自己就在身旁,阮宁居然还会注意到时一惊,连他一直没有说话都记得,却又很快换回温和的假面,“他嗓子最近不舒服。”
“是吗?”
阮宁将信将疑,餐桌下的手指却被丈夫握住,十指相扣。
·
距离和丈夫“林闲”的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一周里,阮宁无时无刻不是被时一惊盯着的。
只因那晚吃完晚餐,本该就此回家的时一惊,被丈夫开口留在了家中小住。
就这么,阮宁和凌于清的婚房里,多出了一个不说话的哑巴。
阮宁时时刻刻被时一惊盯着,连想要和他交流,询问他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都没有办法,只因时一惊嗓子不舒服,没办法说话。
而每次阮宁尝试性地靠近,好似都会让时一惊痛苦不堪。
次数多了,阮宁便不再接近时一惊。
又是一天。
阮宁被下班回家的丈夫从后慢慢抱住,凌于清下巴靠在阮宁的肩膀上,轻轻嗅了一下,温声问:“老婆身上怎么这么香?”
阮宁转过头,在窗户的倒影里,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盯着他们的时一惊。
时一惊眸色漆黑,无法开口说话的他,今天唇边却诡异的有些湿润。
而阮宁身上的短袖领口,不知为何有些歪,边缘没有被遮住的白腻皮肤上,隐隐透出被人吻过的粉晕。
“老婆?”凌于清催促着。
阮宁无措地应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开口和丈夫说,自己身上的香味,是为了勾|引他弟弟特意喷得香水,只磕磕绊绊地道:“可、可能是花香吧……我今天……买了花……”
“是吗?”凌于清问。
身后,多天未开口的时一惊突然嗤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