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凌于清甚至笑出了声,可周身的血液却流得越来越凶。
恨意在他眼眶中蔓延。
从小到大,凌于清一直在想,为什么他要和时一惊共享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但母亲的目光总是落在时一惊身上。
为什么。
明明阮宁是他的妻子,但阮宁的眼中只有时一惊一个人。
哪怕他才是他的丈夫。
凭什么?
无处宣泄的恨意令凌于清周身凝聚的黑雾越来越浓郁,快要失去理智的他操纵着雾气涌向时一惊,妄图将他绞杀,却忘了,时一惊同样是鬼。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手。
只不过片刻的时间,整个别墅已被浓雾填满。
血腥气在四周蔓延。
·
早上七点。
海市的天第一次出现了阳光。
阮宁是在一个极度轻柔地吻中,醒了过来。
他额发微微凌乱,坐起身,身上盖着的被子顺势滑落,瓷白的小脸上还印着几道压出来的红痕。
“?”
阮宁懵懵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大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身旁有人轻声喊道:“老婆?”
阮宁转过头。
视线里,一位青年满身温和地看向他,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笑了笑,嗓音温润地说:“还要睡吗?我做了早餐,要不要吃一点?”
阮宁一时愣在原地。
他茫然地扭过头,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墙面上,他与面前青年的合影,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记起,早在两年前,他就和丈夫林闲结了婚。
如今是他们婚后的第二年。
在阮宁怔愣间,林闲说:“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之前答应了弟弟和楼上的邻居,今晚他们也会过来吃饭,等下老婆陪我去买菜,好不好?”
阮宁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在他的印象里,丈夫总是这么温和,不仅脾气好,耐心也非常高,婚后的两年,阮宁甚至从未见过林闲生气的模样。
在林闲期待的目光中,阮宁呆呆说了声“好”,伸手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时,意外发现了自己腿上的痕迹。
一枚枚淡粉的吻.痕落在阮宁格外白腻的腿肉上,连脚踝都没有被放过,晕着粉的圆润脚踝骨处,赫然是一圈牙印,像刚咬下去不久。
阮宁定定看着眼前的一切,耳朵不知何时慢慢红透,连抓着被角的手,也慢慢将被子盖了回去。
耳畔传来丈夫清润的笑声。
林闲盯着阮宁的眼睛,温柔道歉:“抱歉,是我昨晚太过分了。”
“没、没有……”
阮宁结巴着,耳朵处的红晕一点点蔓延到了脸颊,他抓着被角不放,明明记忆里和丈夫做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多少回,可还是觉得羞耻。
脚踝上的那圈牙印在眼前经久不散。
心跳很乱。
阮宁侧过头,不想被林闲继续盯着。
很怪……
就好像向来禁欲温润的丈夫,在床.上却是另一副模样般。
阮宁还记得,自己最开始和林闲结婚,是因为两家长辈随口定下的婚约,但因时间太久,多年后,两家谁都没有准备认下。
可不巧,那段时间,林闲的爷爷意外住了院,临终前唯一的遗愿便是想要看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结婚,于是林闲找上了阮宁,温和又疏离地许诺了许多条件。
最终,两人约法三章,协议结婚,打算婚后的第三年,就结束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两人本该相敬如宾,顶着各自恋人的名头,过满三年便和平分开。
但如今……
阮宁怎么都无法将眼下的林闲,与两年前满身疏离的林闲重叠。
“老婆在想什么?”林闲温声问。
阮宁红着耳朵不想说话,直到被林闲抱着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才意识到自己昨晚被林闲弄得有多么的狼狈。
脖子、锁骨,密密麻麻的吻|痕顺着T恤宽松的衣领往下蔓延。
阮宁甚至不敢去想,衣衫下的画面是副什么模样。
怎么会……这么过分……
身后,林闲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杰作,轻笑了声,微凉的手臂隔着一层布料圈住少年窄细的腰身,阮宁下意识朝后瑟缩,可除了更加贴紧林闲的怀抱外,别无其他作用。
“好乖。”林闲仿若喟叹般轻道。
镜子里,模样精致的少年粉着耳朵,靠在丈夫怀中,因莫名的羞耻,不敢抬起头,也就错过了镜子中,“林闲”笑着,身上不断朝下滴落鲜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