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没有说话,又在意识到自己这样不礼貌后,小声说了句“没事”。
“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累到了?我就说你这么娇的身体,不应该去那么远的地方买菜。”
时一惊皱眉,弯下腰,将阮宁抱到沙发上。
看着男人蹲下身,动作熟练地给自己捏着小腿,边揉,时一惊边掀起眼皮说:“真搞不清楚,你到底喜欢凌于清那个死人脸什么。”
“那我该喜欢谁?”阮宁问,指尖抓紧身下的沙发布。
时一惊想也没想地挑了下眉,“我啊。怎么,嫂子要反悔吗?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偷.情’的关系了吗?”
“……”
偌大的客厅里,阮宁的眼睛中好像只有时一惊的身影,许久,他慢吞吞地道:“你喜欢我。”
时一惊手上的动作一顿。
阮宁虽然不聪明,可也不笨。
在还未被系统绑定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是被人喜欢的感觉。
虽然那些人很讨厌,和时一惊让人靠近就能感受到温暖的喜欢完全不同,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喜欢。
哪怕它变了个模样,以不再令人讨厌的模样出现,阮宁还是能够感受出来。
“你喜欢我。”阮宁又说了一遍。
他漆黑又圆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一惊,只听男人说:“嗯,我喜欢你。”话落,时一惊又笑了一下,“不然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和你‘偷/情’?”男人加重“偷.情”这两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
阮宁不说话了。
其实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直看着时一惊。
阮宁想说不是的,这种喜欢和偷/情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傍晚六点三十分。
下了班的陆余丰很快回到了家,他按响门铃,等待着自己的小妻子过来给自己开门。
一分钟不到,面前的门开了。
只可惜,开门的人不是阮宁,而是他的弟弟——时一惊。
陆余丰面上的神情一寸寸变冷,他问:“阮宁呢?”视线朝时一惊身后看去,害怕少年出现什么意外。
时一惊倚靠在门前,看着自己衣冠楚楚的兄长,笑了声,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说:“我的妻子,当然在我们的家里,只是不知道大哥过来做什么?”
陆余丰的成熟稳重与一旁姿态懒散的时一惊形成鲜明对比,“你在阴阳怪气?”
“我哪敢啊。”时一惊还在笑,只是眸底不见丝毫笑意,嗓音也一寸寸变冷,“你和他都是,衣冠楚楚的禽兽。”
陆余丰知道时一惊口中的“他”是谁,冷冷道:“他已经死了。”
“你信吗?”时一惊反问。
陆余丰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他。
“怎么了吗?”正把菜端到餐桌上的阮宁察觉时一惊停留在门口的时间太长,脱下围裙,小跑过来问。
“没事。”时一惊让开一点距离,“是大哥回家了,嫂子,我留在这里吃饭,会不会碍事?”
阮宁看了眼门前气质截然不同的两兄弟,对时一惊说:“怎么会,你……”想到已经发现他们在偷·情的丈夫,阮宁顿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你留在这里过夜……都可以。”他看向一旁的陆余丰,小声询问,“对不对啊,老公?”
没有发觉,在他那句“老公”说出口后,面前,时一惊和陆余丰两人同时暗下来的眸子,只不过,一个是不悦和嫉妒,一个是愉悦。
“对。”陆余丰握住阮宁的手,对时一惊说,“弟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毕竟这是他和阮宁的家。
而他目前的身份,是少年承认的合法丈夫。
时一惊连笑都笑不出来,只紧盯着陆余丰和阮宁相握的手,满脑子仅剩下——“鸠占鹊巢”这四个字。
明明……明明是他先来的。
明明,阮宁爱的人也是他。
餐桌前。
时一惊坐在陆余丰对面,眼睁睁地看着对面,阮宁挑着记忆里丈夫爱吃的菜夹给陆余丰,每一样,曾经都属于他。
只是看着,时一惊胸口就闷得喘不上来气。
在他也夹了一遍那些菜时,阮宁察觉到,愣了下说:“一惊也喜欢吃这些菜吗?你们兄弟的口味好相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余丰慢慢吃下碗中阮宁夹过来的菜,哪怕其中有两样,自己吃下去会过敏,还是不动声色地咽下肚,淡声说:“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哪里。”
时一惊冷眼瞧着陆余丰吃下会让他过敏的菜,“这么看来,大哥还真是爱惨了嫂子。”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让阮宁摸不清头脑。
时一惊望着阮宁,不知为什么,阮宁觉得他的眼眶有些红,时一惊说:“嫂子,你真的好笨。”
可他的话没有被阮宁听清,只因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陆余丰的身上突然起了大片疹子,晕倒在了阮宁怀里,并紧紧抓着少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