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随真想穿回去给写下那段智障剧情的自己来两巴掌醒醒脑子。
你自己看看这是人能有的操作吗???
虽然当时装逼把妹夺宝一箭三雕的爽是骗到了不少打赏,但是不义之财显然不能长久,现在好了,要连本带利地吐回去了!
风天阳看看武寅月,又看看沈轻随:“师尊,我跟你一起吗……?”
沈轻随斜眼道:“你以为那头黄毛驴不认得你?”
“哦……”风天阳挠挠头。
沈轻随顿了一下,拍拍他的肩道:“行了,知道你想跟武妹妹待在一块儿,跟着毓华君去吧。把别人变成鸟的本事都有,给自己变张脸总会的咯?”
风天阳立马漏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嗯!”
沈轻随:“……”
这孩子没心没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伤人都伤得这么天真。还不如谢负尘呢,至少胳膊肘不会成天往外拐,这种时候肯定会跟他一起行动的。
谢负尘啊谢负尘……要是谢负尘在,他哪还会吃到苦莲心,早都被剔干净了!
唉——
窗外又绵绵地下起雨来,人的愁绪一如这满城零落的楝花,湿哒哒地黏在心头,久挥不去。
七月初七,天上鹊桥会,人间乞巧节。
云溪城内车水马龙,鬓影衣香往来穿梭,都是去玄德禅寺瞧今年“采姝宴”的。
采姝宴从月前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留下十二名女子,做最后一轮的比试。
能留下来的无论是品貌还是才学皆为上乘,不管最终入选与否,名声都会传扬在外,吸引各方英杰争相求娶。
所以这天不仅台上热闹,台下的风光也是最好看的。
自巳时起到午时三刻,十二位仙姝相与坐于中庭,穿针结线,剪绣香囊,最后做出一盏并蒂莲灯,供入寺内用于祈福。
谁的莲灯被供在正中,就是谁最终入选的意思。
东方尧先前就让武寅月递过了拜帖,这天换上一袭华贵的衣裙,妆点了满头珠翠,携着武寅月和风天阳两个小童,大摇大摆地到了玄德寺。
门口已有小沙弥在恭候披云山庄毓华君的大驾,见三人已至,忙上前来行礼。
过了寺门,走进一条香客罕至的小路,东方尧发间的一支累丝蝴蝶金簪忽被路边的合欢花树一勾,摇摇欲坠地挂住了。
她似乎浑然不觉,三人跟着小沙弥一路远去。
不一会儿,蝴蝶簪啪嗒一声,掉在了草丛里,一对金珠眼瞳溜溜而转,两只翅膀扑腾扑腾,往殿后的僧房扑去。
玄德寺家大业大,追求气势雄阔,花木所植不多,才扑一会儿就没了草丛遮掩,放眼看去,笔直的灰石大路一览无余。
蝴蝶簪贴着墙根一点一点挪着,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应是过路的和尚。它不动声色地扭到一根柱子后面,等着他们过去。
脚步声渐渐慢了下来,大和尚道:“师弟,你看那柱子底下是不是有东西在亮?”
小和尚“啊”了一声:“好像是哎。”
两人说着就走了过来,大和尚捡起蝴蝶簪,喜道:“你说是不是哪位仙姝遗落在此的?”
小和尚道:“要不把它送去中庭问问?”
“笨!”大和尚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僧房不许外人入内,我们拿去一问,她来过的事儿不就暴露了?”
小和尚骇道:“那该怎么办?”
大和尚喜滋滋地道:“采姝宴还没开始,我看她可能还在这里。走,我们去找找看!”
他便拎着蝴蝶簪一个个僧房瞧过去,看里面有没有躲了人。
一路走下来,巳时已过。小和尚敲着背道:“师兄,采姝宴都开始了,她早就已经走了吧?”
大和尚本就找得心浮气躁,听他这话觉得扫兴,挥手斥道:“去去去,也许她刚好迷路了呢?你自己犯了懒病,还推给别人!师父教的拾金不昧的道理你都忘了?”
小和尚苦着脸道:“没忘……可是我们都找遍了,除了明澈师叔那里还没看过,其他的房里不都没人吗?”
“对!说不定就在他那!”大和尚敲掌道,“不然怎么平常都不见人来,偏偏他一关禁闭,路上就凭空掉了一根金簪?”
小和尚吓得连连摆手:“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敢!住持知道了肯定要骂的……”
“去就去!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怕被人捉住不成?”大和尚说走就走,穿过一片竹林,拐到一间格外清幽的僧舍前敲门道,“明澈师叔,你在吗?”
这和尚趁着刚才没人,偷摸着把金簪闻了又闻,别在了耳朵上——他没有头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沈轻随被一路颠簸过来,又让他头上的味道熏得脑瓜子嗡嗡,好在功夫不负忍者神龟,他终于顺利地找到了这位“明澈师叔”。
明澈和尚沈轻随是知道的,就是原剧情里被男主顺手收的小弟。
此人心眼又粗又直,简称一个傻字,却奇迹般地被玄德老住持寄予厚望。不仅小小年纪就将他收为关门弟子,还隐隐约约有要他继位的意思。
这种“德不配位”的黑马,毫无疑问会成为其他人百般嫉妒的对象,男主对此深有共鸣,所以两人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知心上下级。
男主帮明澈扫平玄德寺内的障碍,登上住持之位,明澈就担任男主在东南一带的眼线,帮其巩固势力——被男主收编后他工具人的智商也与日俱增,合作可谓是非常愉快。
沈轻随猜测,现在还没有开蒙的明澈估计是叫谁给摆了一道,所以才被关了禁闭,而且自己这根蝴蝶簪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下一条罪名。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眉目柔和的白衣僧人站在里面。他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大和尚突然两眼一白,倒在了地上。
蝴蝶金簪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面如冠玉的蓝衣道人,星子一般的眼睛朝他眨了两眨:“明澈禅师,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