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随挑眉:“哦?那是为了什么,专程演一出戏给我们看看吗?那这待遇也太好了点。”
谢负尘正在思索,却听李小猪崽叽里咕噜叫了起来:“你们快点把害死我爹的凶手抓出来,不然我要你们的脑袋!对了,我娘呢?娘!娘!傻大个别包了,还不快去找我娘!”
风天阳正在帮他包扎伤口,冷不丁被他手一挥打中下巴,咬到了舌尖。可怜他本来嘴就笨,现在更是成了个话都说不出来的大舌头,憋得脸都红了。
沈轻随一把揪住他的猪耳朵,笑道:“第一,你爹没死,等他醒了你可以自己问他凶手是谁。第二,我们不是你家护卫,没有义务帮你抓坏人。第三,你要不了我们的脑袋,但外面那个姐姐随时可以要了你的脑袋。最后,傻大个骂谁?”
李小猪崽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吓得牙齿打颤:“没、没骂……”
没一会儿,几个弟子带着一男一女进来了,禀道:“怀微君,我们探查过了,基本和这里情况差不多,人都只是昏倒,没有伤亡。这二位是李夫人和李大少爷。”
也就是那个骑在马上的红枣馒头了。
李大馒头刚睁开眼睛就叫唤起来:“莺儿!莺儿!”
沈轻随嘿道:“婴儿?不是还没洞房吗?”
李夫人醒得比他早,正抱着小儿子流眼泪,闻言解释道:“莺儿是我们刚过门的媳妇,才拜完堂送进房里没一会儿,她就……就被那奸人掳走了!”
还有这等事?
沈轻随立马脑补出一场横刀夺爱的大戏:新娘年轻貌美,却被凶恶的财主强抢过门,她青梅竹马的爱人就策马奔来大闹洞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给抬走了!他激动道:“奸人是谁?”
李大馒头痛哭道:“是一个穿丧服的怪物!走路咚咚的,一张血盆大口,还在笑!是鬼,娘,它是鬼啊!莺儿定是被阎王爷讨去了!”
阎王爷肯定是没有的,因为《绝世修仙传》的世界观里不存在这个。但是穿丧服的怪物?沈轻随忽然感觉有些熟悉,再一思索,心叫不好。
戏台上那些白面人偶穿的惨白色宽袍大袖,晚上看着可不就是丧服吗!
突然传来几声惊叫,宋湖哒哒哒跑了进来:“戏台出事了!”
沈轻随夺门而出。
只见院中灯火全灭,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戏台上闪着刺眼的亮光。上面好像被人凭空架起了一张透光的幕布,布上绘着金光流转的花纹,牵丝傀儡戏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著名戏种皮影戏。
这纹路沈轻随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老本行,阵法。
一个传送阵和迷魂阵的结合体!
戏中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凤冠高髻,赤红喜帕,正是新嫁娘的装扮!她正被几个白面人偶搀着拖着,往红面人偶的喜床上奔去。
沈轻随一下子明白过来,先前红面人偶上场时,在床边找了半天没找到然后怒不可遏的东西是什么了。
大喜的床头,还能缺什么?新娘子呗。
真是要命,木头人居然也玩抢亲!想起之前人偶们面无表情地掏“蚂蚱”肚子的场景,沈轻随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它们或许下台后不曾伤人,但是对待台上的同类……却不好说!
人命关天,他收起了调笑的态度,沉声问道:“你们从哪里请来的戏班!”
李老爷醒过来后脑子一直是懵的,突然一个质问甩到脸上,又惊又怒:“我们从来没有请过这种戏!”
这时候一个弟子扶着一个皮帽小胡子走了过来,正是今夜戏班的班主。本来受邀来李府唱戏是一桩天大的好事,现在却成了天大的坏事,他二话不说扑到李老爷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老爷明鉴,我可以对天发誓,这傀儡戏和影子戏绝对不是我们班里的!您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事实很显然了,有人在这里投了一出傀儡戏,掳走了今晚的新娘。
可目的是什么?
是新娘本身……还是别的什么?
沈轻随眉头紧紧,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新郎官的领口:“新娘姓甚名谁,生辰八字,家住何处,有什么亲朋好友,全都给我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