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想击败历朝历代的佼佼者谈何容易?发展到后来,大家慢慢地不再执着于“金榜题名”,而更多是把它当作一场武林盛会,用以切磋交友,日子就定在九九重阳,人称“试金大会”。
眼下寒冬将过,春意渐临,器阁作为庞大的后勤部门,为迎接马上到来的花朝会,扎绣球的扎绣球,拟花签的拟花签,忙得不亦乐乎。
沈轻随偷偷折了一枝美人梅簪在发间,一路招猫逗狗,惹得路边的仙子们纷纷笑他。
有大胆的还上来调侃说:“久闻怀微君多年闭关不出,还道定是个白胡子老古板,怎知是个这般有趣的簪花郎君!”
沈轻随被哄得心花怒放,正要捡些好听的调笑回去,却听身后有人道:“哟,师兄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逛?”
那人坐在一片枫叶之上,满头珠翠,气度雍容。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弟子们纷纷见礼:“毓华君。”
沈轻随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来看看师妹你吗,想着能不能再领两只会跳舞的鸡呀鹅什么的回去。”
东方尧眯眼冷笑:“你那条小鱼儿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潜进我器阁汤池,留它一条性命回去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还要来找我兴师问罪不成?”
“……”
妈呀,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在场的仙子们纷纷掩唇而笑。沈轻随的表情凝固了,忙拉过东方尧往另一个方向逃去:“好师妹,你小声点说。”
他就是再不要脸,偷看妹子洗澡的罪名也担不起啊!
走了没几步,忽然有两个熟悉的人影撞入了他余光之中。不远处的一棵桃花树下,少男少女靠得很近,正在说什么悄悄话。少女抱着腿坐在阶上,肩膀一耸一耸,似乎在哭,少年则手舞足蹈乱做鬼脸,好像在努力逗她笑。
沈轻随眼睛一亮,唤道:“风天阳!”
“哎!”少年立刻弹起立正,一脸茫然,四处张望是谁在叫他。
沈轻随招呼道:“这里。”
少女慌乱抹了把脸,也朝他看来。稚气的脸庞,红红的眼睛,睫上还垂着泪珠,不是武寅月又是谁?
沈轻随揽住风天阳的肩膀,盘问道:“不是嫌‘又苦又热’?才来了多久啊,怎么跟小姑娘已经这么好了?”
风天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小小地唤了声“怀微君”,倒是武寅月先开口道:“回怀微君的话,我跟阿阳以前是邻居,要不是你把他罚来剑炉,我都不知道他和我一样也拜入了披云山呢,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
沈轻随夸张地“哇”了一声,又道:“怎么眼睛红成小兔子了,是不是风天阳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东方尧在一边哼道:“看看你们术阁的作风,上梁不正下梁歪!”
武寅月忙摆手道:“哎呀不是不是,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好,我昨天……”还没说两句,她鼻子一皱,又带上了哭腔。
东方尧也看出不对了,这可是她最宝贝的弟子,难不成是叫人欺负去了?皱眉道:“好好说话,你昨天怎么了?”
“我,我昨天去了……”
“去了茵茵谷对不对?”沈轻随笑道,“是不是在想谢负尘?放心吧,他没事。”
武寅月张大了眼睛:“真的吗!可是他明明掉到石鳄嘴里了,还叫我去找他师兄,但我也没有找到,只看到地上有血,我还以为他们两个都……”
东方尧睨了沈轻随一眼:“你怎么知道?”
“上梁不正”的怀微君顿时有了底气,摇头晃脑起来:“我救的呗!妹妹别哭了,他们两个都好着呢,不信的话你来我衔风居看看就知道了。”
武寅月是不哭了,风天阳却莫名紧张起来:“谢负尘是谁?”
都是男人,沈轻随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心里为这只呆头鹅点了一根蜡:“不是谁,一个小美人而已。”
原来是美人,风天阳呼出一口气,却听武寅月道:“哎呀不是啦,是个很俊俏,很厉害的师弟!个子高高的,瘦瘦的,人特别好,就是不太爱说话。”
沈轻随看着风天阳刚松下去的脸又一秒绷紧,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了,转头看见人流在往一个地方汇去,问道:“那是在干什么?”
东方尧道:“那些都是剑阁的弟子。”
沈轻随心下了然。花朝会在即,要上台舞剑的弟子们都忙着给飞剑镀金镶钻,或者是干脆打一把专门的“绣花剑”,好提高自己的观赏价值,夺得仙子们的芳心。
这帮穷鬼平常抠搜,一提到飞剑立马就来了劲地砸钱,也不知道真是为了取悦仙子们好讨媳妇,还是说就只是找个借口多打把剑取悦取悦自己而已。
这么看了一会儿,一个想法突然窜过脑海,沈轻随道:“师妹,帮我个忙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