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的马车林奕梦实在不想再坐个来回,他从林府找了个侍卫,又挑了匹好马,在系统的注视下颠颠地走了。
林静初的任务相对轻松很多,他也不着急,差人去方芝那儿送了口信,便开始在林府闲逛。
那不靠谱的便宜爹娘又不知道去哪儿了,连个消息都打探不成,找来找去相熟的只剩下言巧和言音两个丫鬟。
“春杏是何时入府的?”林静初与她们闲聊了一会儿,状作漫不经心地问。
言巧消息更灵通,未觉有异,开口道:“我们两个入府晚,那时春杏姐姐便在了。”
林静初:“平时只伺候林夫人吗?”他说完又补充上一句,“前些时日生病脑子还有点糊涂。”
言音想了想:“说来也是奇怪,我们二人倒是很少碰见她。偶然见了,也都是从夫人房里出来,又不好意思上去问,一来二去的大家传开来,就默认是夫人的侍女了。”
林静初心里有数,将刚才的讯息通过显示屏传给林奕梦,不忘加上一句:“林府参与了计划全程,可以从春杏身上出发套一套国公爷的话,没准能碰出什么晶石任务。”
*
也不知大启近日是金銮殿风水不利还是皇帝老子最近心情不好怕触霉头,又有几位告了假。
“五日后的围猎涉及到国运祭祀,江大人还是多上点心。”启光帝气色红润,眉宇间却有一丝淡淡的阴霾,“你那儿子得了空请先生好好教教,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江温年有苦说不出,只得应了声“是”。
“对了,林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呢?在你手底下可有好好帮衬?”
林家因为两子三甲的事最近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江温年不知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所谓何意,余光往旁侧飘去。
大太监兴全微不可言地点点头。
这下他心中有数,毕恭毕敬地答:“回陛下,林公子十分努力,可堪大用。”
“好!”启光帝扺掌大笑,好似儿子和爹捆绑销售一样,终于想起来频繁告假的股肱之臣,“林侍郎这病了几日,可有让太医瞧过?”
兴全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知他说了什么,启光帝摆手道:“罢了。”随后不忘叮嘱一番开国库让他挑些东西亲自送过去。
林奕梦这一聊便聊到太阳西斜。
他抱着一盘葡萄,见旁边侍女突然弯下腰伸手准备接葡萄皮,人给吓得差点蹦起来。
“吃吧。”国公爷和蔼可亲了一下午,林奕梦高度紧张,生怕哪句说错惹得笑面虎吃小孩。
见这小辈实在拘谨,国公摆摆手让侍女先退下,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春杏是亭儿奶娘家的孩子。”
他口中的亭儿,是尚书夫人的乳名。
“那时褚儿小,身边总要多几个信得过的伺候着。选来选去,也就只选中了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国公爷饮了口茶,“后来我那不成器的徒弟非要掺进来一脚,还把你们两个小辈都牵扯进去,这事是我们思虑不周。”
林奕梦在心里嘀咕:“原来便宜爹竟是国公爷的徒弟?”
林静初只简短地“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看来是正在忙。
“后来婉昭仪进宫,这孩子风风火火的,叫人哪里放心得下,正好褚儿也大了,我便做主让她进宫服侍。”
他看着天边渐渐暗下去的云,轻声道:“我这一把年纪,亏欠家人太多。”
林奕梦沉默。
良久,他才低声道:“我也是。”
*
外面晚间又落了雪,林奕梦谢绝了国公爷的留饭,在丫鬟的陪同下借了把伞往廊间走。
府口站着个人,被黑锻白梅的伞面遮了脸,洋洋洒洒下,竟连轮廓都辨不太清。
“给你。”檐下无雪,林奕梦将伞上的顺手抖落递回去,“回去吧,后面的路我记得,不必送了。”
侍女回头望,国公爷好像说了些什么,她认不得口型,却听懂了——
“回来罢,有人来接了。”
林静初静静地站在府口背对着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安静的像一幅画。
林奕梦又想到了好久没见的段初。
A城不下雪,林奕梦很少玩雪,却喜欢得紧。
唯一一次将段初同雪结合起来,还是碰巧戏份需要借用同一块搭景场地拍摄。人造雪谈不上美感,氛围却在影帝地陪衬下渲染了十足十,林奕梦的剧本只有薄薄一页纸,甚至不清楚整个故事讲的是什么,只能扯着脖子往那处看,像个热烈的粉丝。
正巧与他转身时的眼神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