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梦起了玩心,回头看向三人:“这里一阶一阶蹦下去,应该挺好玩。”
方芝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有方兰撇嘴,嘟嘟囔囔着都16了还长不大,皮孩子一个。
他看向林静初,那人避着他的视线竟然还退了几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幼稚!”
“蹦个台阶怎么就幼稚了。”林奕梦不满地还嘴,“要我说你就是害怕……哎!”他突然想到什么,满怀期待地问道,“哥,你不会是恐高吧!”
林静初神色微变,似是愣住了。
“我说准了?你还真恐高啊!”林奕梦叹了口气,“那你真是少了很多乐趣呦。”
他轻声嘟囔:“没有自由,更是可怜。”
林静初不想听他说话,索性闭了眼,良久才长叹一声:“你说是便是吧。”
林奕梦好像看到了他的另一面,见他手足无措的反应竟觉得新奇极了,好像拨开了彬彬有礼的假面,露出更真实的血肉。
他欲再逗人多说几句话时,忽然被下方几十阶台阶处一个身影定住了目光。
林奕梦仔细辨认了一番,虽然昨日天色已晚说不清细节,但看身型越看越像昨日街头被方府收留的少年。
“方姐姐。”他往前方努嘴,“你说我是小孩子,那儿不还有个小孩子也爱来看诗会?”
他语气俏皮,活脱脱的少年恣意。
方氏姐妹俩不疑有它,在人头攒动中艰难地细细辨认了一番,还是方兰最先开口道:“哎,这不是昨天被爹爹接回府的小少年吗?”
林奕梦打起十二分精神。
“确实是。”方芝点头,她一直在看着林静初的神情,见他好像来了兴致,主动解释道,“昨日爹爹在巷口因为天黑路滑撞到了一位少年,本欲赔偿,这小少年却说他家境贫寒,父母双亡,要钱也过不得这个冬天。爹爹一时起了善念,便将他带回府,做个小厮,也算有片瓦遮身了。”
林奕梦将她突然主动这一行径看了满眼,想着原剧本的结局不由叹道红颜薄命。
本欲出口安慰,又见他那今天刚得了皮囊的系统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方芝,话到嘴边就变了味,抱拳假模假样地冲两人一晃,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方大人真是大善人。”
也不知又在醋什么。
诗会三甲在外间谢了礼,飞雪诗会就算结束。
林奕梦替兄长谢绝了诸位的晚间邀约,将人塞进已经修好帘子的马车里,嘱咐车夫先行。
走了一会儿,见周围人烟渐少,才放心开口道:“昨日撞马车那人绝对有问题。”
“嗯。”林奕梦掀开帘子一角远远望去,方氏双花正在上车,那少年没一起跟来。
“一个下人,会有专门的马车么?”林奕梦思考,“他已经被方氏两姐妹看到了,却不被邀请同行,又是什么道理?”
“怕毁了姑娘家清誉?”林奕梦摸了半天,终于在里衫摸到了他那张视若珍宝的思维导图,他想了想又迅速否认了自己,“也不对,他是从方氏姐妹俩出府,才会得知她们来参加诗会的。那他为什么关注两姐妹,又为什么要跟过来?”
“而且......”他顿了顿,“不知怎么的,我看那少年不像是从贫苦人家出来的。”
毕竟在娱乐圈混了三年,看人还是有些玄学第六感的。
“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撞上林府的马车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还有……”林奕梦神情严肃,“剧情提前了。”
他拉着旁边人细细讲了一遍孪生双花的故事简介,又把分析出的时间线比划着捋了一番。
林静初从他手里接过那张写满字的草纸,沉默了。
林奕梦见他神色倦怠,似乎是今日折腾的太多,这具壳子又大病初愈,索性将纸拿回来亲自同他讲:“下一步我想将春杏作为突破口,方林两位夫人突然礼佛的缘由或许从他身上可以弄清。”
三条街说远不远,说近也算不上近,但这马车和现代的交通工具相比,还真是让人晃得受罪。
林奕梦是真真切切被古代颠簸的马车和崎岖的土路打倒了。
来的时候注意力全在林静初身上,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这脑子一掺和别的事,就率先发起抗议。
他晕头转向地下了车,对车夫道了声谢,还未能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便看到言巧急匆匆地赶来,行至他身边,语气急促道:
“二公子,我按照您的吩咐守在春杏送饭的必经之路,但晌午都过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便去厨房查看。结果……”
“结果什么啊,你快说。”林奕梦感觉接下来听到的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言巧咽了口口水:“结果厨房的人说,春杏一个时辰前已经将夫人的餐盒拿走了,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