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铃叹息一声,想到了秦熙以前和贺郁的针锋相对,低声道:“你的态度也要软和些,不要这么烈了,这两天贺郁心情也不太好,梁鹤屿送你去医院回来后就疯了一样拍戏,我们早上六点开机,除了中午吃饭休息一段时间,其他的时间都在拍戏。”
秦熙一愣,低声说着好。
电话挂断以后,秦熙就迫不及待打了贺郁的电话。
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休息,只有梁鹤屿和贺郁两个人还在讲戏。
贺郁家世好,出名早,脾气也是相当古怪,在片场总是能听见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可自从遇见梁鹤屿,看见他拍的戏,眼睛中是隐藏不住的欣赏,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被一个人演绎的淋漓尽致,心中只会生起出现的惺惺相惜的情绪。
梁鹤屿嘴中咬着一根香烟,穿着白色衬衫,袖子半挽手肘出,露出薄薄的一层肌肉,上面青筋微微凸起,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低着头看剧本的时候总有一股颓丧气,就像是一朵花期已尽的白山茶,浑身上下只透露着腐烂的气味。
现在的陈小满是刚刚回村的陈小满,浑身上下的透露着在大城市浸染的浓浓铜臭味。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一个长相绝佳可底子却是腐烂的人设是极其讨人喜欢的。
贺郁兜里的手机响起,他微微皱了皱眉,眼睛中全是被人打扰的不爽,可一看到来人就忍不住扬起调侃的笑意,下意识地看了眼梁鹤屿,突然拔高声音道:“呦,秦熙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梁鹤屿原本眼睛在看剧本的,听到这句话缓缓抬起眼。
贺郁察觉到的反应后一笑,然后拿着手机准备离开。
梁鹤屿拿下口中的烟,沉声道:“秦熙找你干什么?”
贺郁耸耸肩,欠打道:“我怎么知道。”
梁鹤屿如同深潭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贺郁:“手机给我。”
贺郁把手机给了他,拿着剧本又去给阮铃讲戏去了。
秦熙只感觉到对面一阵稀碎的声音,下一秒,梁鹤屿低沉的嗓音不打一声招呼从电话那头响起。
他刚吸过烟,嗓子还是哑着的:“秦熙。”
听到他这句男人味很足的话,秦熙手一抖,险些手机就要掉出去,调整好情绪后才低声道:“怎么是你?贺郁呢?”
梁鹤屿冷哼一声,心中嫉妒的要死,她能有什么事情找贺郁而不找他的。
梁鹤屿声音冷如坚冰:“你找他做什么?”
秦熙一顿,如实将话给说了出来,最后还不忘补充:“最好今天就将这些姑娘的住处给安排了,让她们住在一起,几个女孩子晚上起夜也能一起,再安排男生住在附近,若是听到声音也能第一时间出现。”
梁鹤屿嘴唇紧抿的,眼中写满了严肃,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为人,秦熙很清楚,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总比贺郁那个半吊子要放心些。
秦熙的话说完了,空气中突然沉默了下来,秦熙看着听着墙上钟摆的滴答声,手指无疑是掐着身上的被子,从电话那头她能听见梁鹤屿明显的呼吸音。
良久之后,秦熙鼓起勇气开口:“我要挂电话了。”
梁鹤屿这才开口,不知道是不是秦熙的错觉,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着急。
“秦熙,你没有什么有和我说的吗?”
秦熙仔细想了想,真心道:“没有。”
对面突然沉默了下来,三秒过后就传来了梁鹤屿奇迹败坏的声音:“秦熙,你真是个傻,逼。”
梁鹤屿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嘟嘟声,莫名被骂的秦熙也很是委屈。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秦熙如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唐思意瞬间不小,她没有看秦熙而是仰躺看着天花板,忽然道:“梁鹤屿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秦熙,就连我都看不透你。”
从唐思意的口中说出梁鹤屿喜欢自己的这件事情,秦熙莫名脸红也跟着躺了下去,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唐思意转头看她:“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喜欢他吗?”
这句话让秦熙沉默很久,很想像以前反口就说不喜欢,可是这一次,那一句不喜欢却是那么难说出来,很久很久之后,她才说出心中的答案:“我不知道。”
唐思意气笑了:“秦熙,你还真是个傻,逼。”
被两个人接连骂傻,逼,秦熙都快要气死了,偏偏没有话去反驳,只能委屈的不说话。
唐思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惆怅和不解:“我记得很久之前你们的关系很好,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的话戳到了秦熙的伤心事,这么久了,当初的事情也逐渐模糊,情绪早就不如当初那般激烈了,可是那一股心痛的感觉一直在秦熙心中,宁棠也一直活在秦熙心中。
一想到她,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港市一个偏僻荒山地墓穴中,而自己作为她的女儿这么多年没有去见过她一面,秦熙就更加愧疚的像哭。
这件事情在秦熙心中埋了很久很久,久到那根针已经开始生锈发黄,可只要一触即还是会发出钻心的疼痛。
她平复下来想要诉说,可是比话率先出来的是秦熙的细小哽咽的哭声。
……
房间中死静,越发显得秦熙的哭声是那么悲凉,难过,以及痛心。
唐思意着急地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眼中是止不住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