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疾捏着身份卡，感觉不可思议：“就这样？”

“就这样。”

“不需要政审的吗？”

褚文宁沉默地看着他。

谢疾：“？”

褚文宁指自己：“我刚刚忘了自我介绍吗？我叫褚文宁。姓褚。三年前，掌控X市的三大家族，分别是坎贝尔家族，冯氏家族，还有我们姓褚的一家，你觉得我需要政审你吗？”

谢疾：“……”

“放心，依照英雄谢疾的理念，我们安保局是个讲究合作共赢的地方。退一步讲，就算你是不法分子，整个安保局一共四楼，每楼一个安保等级，统归人工智能管理，只要你做不合理的事情，去不符合权限的地方，或者携带杀伤性武器，都会被标记，甚至合理清除，你刚进大楼时碰见的炸弹犯，现在还躺在医务室里救急。”

带着一千万负债来投靠挚友的谢疾：“…………”

他虚心求教：“什么样的事情会被归入‘不合理’范畴？”

“你说呢？”

“大喊一声‘我要见局座’算吗？”

“巧了，”褚文宁手在键盘上敲着，连头都没抬，“这里所有人都想见局座，我也想见局座，努力工作吧，等你什么时候职位超过我，说不定就能见局座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谢疾：“……没。”

“那么，你入职的第一天，唯一的工作是，”褚文宁一敲回车键，一道全息投影出现在谢疾面前，“熟悉安保局成立的历史，背诵安保局的管理手册以及安保局外勤执法守则。”

投影一瞬间在面前铺开，那是X市的虚拟俯视图，从高楼大厦、空轨环绕的上城区，到破败晦暗、百废待兴的下城区，曾经代表三大家族的徽章在火焰中燃烧，化成灰烬，最后金色线条缠绕形成的安保局徽章出现在眼前。

录入室的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对准了谢疾，微不可查的红色光明闪烁着。

褚文宁靠着椅子：“众所周知，在X市最灰暗的时期，是谢疾和崔择带领反抗者们一同推翻暴政，而在杀死家族时，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刻，英雄谢疾在灾难中为了拯救人们而死去。”

全息投影开始演绎人们推翻暴政的历史，英雄本雄的谢疾轻而易举地在人群中找到自己，没别的，主要是作为领头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他一起形影不离的是他的挚友崔择。

全息投影记录着他们一起经历的关键大事件，作为当事人，谢疾门儿清，所以他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落到同伴脸上。

当年和他们拥有同样理想的人很多，有些人在中途死去，有些人在中途背叛，那些面孔一一划过，他甚至看到了金发的阿克顿，最后所有人，包括他都一点点淡去，只剩一个崔择。

投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合成的，谢疾看着催着，忽然发现崔择比三年前长得更好了一些，五官更凌厉，细碎的刘海可能没人帮剪，已经要盖住猩红的眼睛，帅是帅，但看着有点独——确实很独，这家伙小时候说话不看人，看人不说话，最后还是被自己打了一顿，打趴下了，才慢慢学会说‘请’、‘你好’、‘谢谢’。

“虽然谢疾死去，但他的同伴崔择，以一己之力成立安保局，主旨在于保卫人们。”褚文宁依旧在介绍。

全息投影开始演绎安保局的成立过程，褚文宁适时停下来，但他没有看，他的目光停在电脑屏幕上，直到上面亮起一个勾，那是代表未从微表情中发现异常的结果，是谢疾的测试结果。

他通过了。

很好，安保局喜提基层一名！

“当然，虽然暴政被推翻，安保局成立，但也不意味着黎明的光辉会照耀到每一个人身上，安保局的工作除遏止犯罪，拦杀异变动物入侵，保护人们生命财产安全之外，还有一些复辟者，一些反叛者，还有一些复仇者，试图重创安保局，以阻拦新时代降临。”

这就意味着安保局的工作不轻松，高薪水高福利就意味着着高折损率，受伤，死亡，随处可见，这就是安保局永远缺人的原因。

复辟者是指三大家族的遗留者，谢疾能理解，反叛者是指不服从管理的刺头，谢疾也能理解，但，“复仇者是什么？”

话一出，褚文宁抬起眼睛。

四目相对，面无表情的注视投射在身上，有些杀气，但不多，因为通过微表情辅助探查，人工智能给出的综合判定依然是合格。

合格就意味着谢疾没有危险，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复仇者’。

房间一下安静了，谢疾有些茫然，就在他以为对方要反手掏机甲的时候，褚文宁站了起来：“一群谢疾的狂热推崇者。”

谢疾：“？”

“在他们眼里，英雄谢疾是如同神明一样的存在，他们不相信那样厉害的谢疾会死在黎明到来之际，并坚定的认为是有人杀死了谢疾，而他们认定的凶手就是我们的崔局长。”

谢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