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聚集完毕的山匪鱼贯入了茶楼。茶楼内惊慌失措的百姓一脸苦色,纷纷摸出了身上的银两。
那些山匪口上说着要收冬饷,兴许就是下来打家劫舍的。
沈婳伊没想到在河间府地界内,兴济县不过是地段稍微偏远了些,就能让当地占山为王的山匪如此猖狂。
但那些山匪对着茶楼内的百姓除了抬手要银钱外,倒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只要把银钱给足,那些山贼抬手就能放人。
茶楼内聚集的客人越来越少,沈婳伊识相地摸出了自己的银两,想混在人群中离开。
但当那山匪来到沈婳伊跟前时,居然没有伸手收她的银钱,只是眯眼打量起了她的模样来。
沈婳伊赶忙低下了头,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站在她跟前的那山匪唤来了身边的同伴。
他们交谈的同时,还从衣领间摸出了一张画像,对着她的脸反复比照了几遍。
沈婳伊心里没底,抬眼再一看的时候,那山匪眉开眼笑地同她打趣道;
“娘子,你怎么一个人就跑下了山去,让兄弟们一阵好找啊。快别闹脾气了,跟着为夫回去吧。”
沈婳伊下意识想拔腿就跑。那山匪反应快,赶忙找来绳索把她捆了起来,顺带还把她的嘴塞住了。
他们把她扛在肩上带出了茶楼。整个茶楼里没有人救她,就连赤红霄也没有回来。沈婳伊被强大的恐惧笼罩着,却没有还手之力。
她只能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强逼自己去思考。
那些山匪把她扛出茶楼后只抬步往西边走,这是他们山寨的方向吗?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抓她。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授意?如若是有人授意,那又是谁指使的?
沈婳伊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答案,整个人又被绳索捆得无比难受,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心里害怕,再如何强装镇定也抑制不了自己想哭的冲动,她转瞬在那山匪的背上低低地哭了出来……
此刻的赤红霄正在集市上晃荡。她刚听闻到山匪今天下山来收冬饷的消息后,便心觉不妙,飞速地赶回了茶楼。
等她赶回茶楼时,茶楼刚经洗劫,厅堂里已没剩几个人了。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沈婳伊的身影,整个人都为此急切难安。
她情急下顾不上许多,索性在集市上直接抓人询问了起来;“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黄衣服的女人,二十出头,样貌特别好的……”
她一口气抓问了好几个路人,但都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在集市上引了不少路人围观,赤红霄不停询问着,聚集而来的百姓中终于有人回话道;
“刚刚山匪下山来收冬饷找娘子,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绑走了……”
赤红霄连忙上前抓住那个人的胳膊,着急地催问着他;“长什么样……长什么样……”
那人被赤红霄晃得难受,随口回应着:“个子小小的,穿黄衣服……”
“你说什么……什么……”赤红霄一下子愣住了,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瞧见赤红霄失魂落魄的模样,人群中有个好心的大婶开口问她道;“小兄弟,那个人是你谁啊?”
“她是我家夫人……”赤红霄顿了一顿,又觉得不能在外暴露身份,赶忙改口解释着;
“她是我娘子!我们刚来兴济,她就被山匪给抓走了!”
赤红霄当街控诉自己丢娘子的事引得旁人议论纷纷。大家没一会儿就把她的事情传开了。
所有经过集市的人都谈论着,刚刚那些山匪下来收冬饷的时候抢走了一个良家妇女,惹得那女子的丈夫在集市里闹了起来。
这事儿一传开,赤红霄身边围聚的人就更多了。赤红霄觉得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对着身旁议论纷纷的百姓说;
“那山匪的据点在哪儿?我要上山把我家娘子救回来!”
人群中有人着急道:“你怎么救?那些被山匪抓走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你家娘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也得告诉我在哪儿啊!我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干等着把!”赤红霄急得吼叫了起来。
“在县城西边的济才山。”嘈杂的人堆中穿出一个浑厚冷静的声音。
赤红霄侧目一看,发现那人竟是她刚刚在铁匠铺里碰见的那个打铁汉。
那打铁汉继续说道;“你要去可以,但我可提醒你一句,现在那济才山上遍布机关,里头有不少高手,除了山匪从没人活着回来过。”